“原来是这样。”这也是九千头一回听到的，“她们在宫中多年，对宫里也了解甚广喽？细作若是想收买，会不会收买她们？”
王大人闻言皱了眉，“这些老妈子是要靠宫里养老的，宫中也待她们不薄，应该不会背叛皇室，背叛皇上。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微臣是前朝20年任内务总管的，对宫再早些年的事并不大掌握，是微臣的失职。”王大人一脸焦虑，边沉吟边说，真心真意，“而这些老妈子们呢，实在是每一个都比微臣入宫时间要早，有一些内情臣不知晓，有什么有可能被细作利用的地方，微臣一定撤查！”
“那些宫女们呢？”九千又提醒他，“她们年纪都很小，我见到有的甚至只有十二三岁，她们的来历一个一个的，你都了解底细么？”
“回禀娘娘，宫里上一次招宫女是三年前，皇上病危之时，皇后娘娘主张给当时时太子的皇上选妃，但当今皇上那时在游历江湖，并不在宫里，飞鸽传书也需要个把月才能回宫，于是，臣就向皇后娘娘进言，宫女其实也是可以纳为妃子的，既然皇上不在，选不了妃子，不如先招一批宫女进宫，一方面增加人手，也正好遣散了一些不守规矩的。而新进宫的宫女们若是有被太子瞧上的，直接封妃便也可以。这也是太极皇帝当年定下的规矩。”
“宫女一次选进来多少人呢？”
“回禀殿下，六十人。”王大人说，“数量是有规矩的，其实有时候，若是两次选的时间间隔太短，这个数也选不上。若是宫中不缺人手，不到就不到了，可若是宫中选人手，便会放宽政策，自民间清苦的人家选乡里乡亲都认可品行端正的女子来。”
“嗯？”九千仿佛一下找到根源了，她挑眉，“这兴许，问题就出在这些人身上。”
“是有可能，微臣在初听到有细作混进宫来，而且有可能会收买宫女太监，甚至本身就是宫女太监的可能，便首先想到了这些女子。”王大人思忖着，甚至手指头在计算着什么。
“王大人，你是否想到了一些人？”
“这倒不是，殿下。”王大人说，“臣纵然是内务总管，但毕竟不掌握什么生杀大权。对宫女的惩治，最多也是禀报皇上，没有私下处理的权利。皇上若是下令杀，杀人的也不是微臣。先皇仁慈，那些宫女们，不守规矩，大多也都是赶出宫去便好。”
“嗯，那你可找得到哪一些宫女是在放宽政策之时选上来的？”
“当然有。”王大人连连点头，“那些宫女们，进攻来了，也不会被分派到重要的宫里。大多是洗衣服，打扫庭院，连御膳房都去不了。只不过，也有一些灵巧漂亮的，被一些娘娘们看中了，带到自己的宫里，这样的事也时有发生。”
“这便乱了，找是找得出来，但究竟哪个可疑，也不好分辨了。”
“这……”王大人终于也同陈大人一般，被九千问住了，“其实，想问得出来，自然是有绝招的。”
“绝招？”九千挑眉，思忖着，猜测着。
王大人叹了口气，手上比了一个手势，“用刑就是了。”
“咦？”九千并不是惊讶于宫中还可用刑，反而是王大人此时的决断，仅凭着刚刚的对话，会说出用刑这两个字，超出她的印象，“宫中可用刑？”她记得自己这几便逛便了整个皇宫，却似乎并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房间像是刑讯的地方。
“殿下有所不知，宫里的刑讯和牢房里的不同。”王大人笑了笑，“但凡在宫里犯了事的宫女太监们，按程度分，偷鸡摸狗之类的，也就不算什么，先皇和当今皇帝都是宽仁之人，不会太为难拮据的宫女和太监们。甚至偷的数目不多，交出来，反而还给了银子打发出宫便是了。可有的便不好处理了，比如”
王大人说着沉吟了一下，“比如，暗地里将宫里的消息卖给宫外的，听自己主子的话谋害其他娘娘的，还有结党搞纷争的……像这样的，也有不少，大多都是要用仗刑的，甚至有的，就算是故意打死了，因为留着也是祸害，若是让他们逃出宫去呢，难保不把宫里的一些消息再卖给宫外。”
“可是，那些打发出宫的宫女们，不也有可能卖宫里的消息么？”
“这就看身份不同了，有一些宫女出了宫去，回了家，他们的娘家呢，父亲多半是在朝为官的，即便是小小的地方官，也算是大户人家，书香门第，回了家，都要许配人家，嫁了人就是人家的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且入过宫的女人，在外面许多人眼里反而不吃香，总以为她们都非完璧之身，是被宫中皇子甚至是皇上上过身……”
“王大人！”
“咳……”
王大人说了一半，言多必有失，张大人长了口提醒。王大人也自觉有失，跪了下来，求九千恕罪。
“起来起来，非常时期，有什么都可畅所欲言。”九千来自民间，没有那么多宫里的规矩，说话得不得体她是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都快被杀死了，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现在不是顾什么名誉的时间了，“王大人，你起来回话。”
“是，是！”王大人这才起来，那些盯着他的老臣子们，好象又恢复了刚刚闭目养神，但耳朵竖起来的状态。
“你明确告诉我，以你对现在这些宫女们的了解，怀疑几个？能带出来问话的又有几个？”九千心里自然是有数的，因为苏公公给她的画像里，也包含了两个宫女，但九千想，一定不止这个数目。
“有是有几个，但臣……”
“你怕冤枉好人？”
“这倒不是。”王大人说，“只是只是”
“是怕得罪人吧？”张大人又开了口，他一把年纪，居然还精力旺盛到八卦，“那些宫女们的来头也不小，万一哪一个的爹啊，叔父啊哪一天平步青云，成了皇上的红人，到时候记起这档子事，你是怕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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