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穿这个也挺好看的。”钟乐脱口而出。
张知楠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钟乐。他对这方面其实没什么追求也没什么讲究，衣服都是钟乐买的，这会儿才发现是一样的图案，不同的颜色。
钟乐那件是黑的，他皮肤本就泛着鬼气森森的苍白，这会儿更是被衬得几乎透明，版型又十分宽松，整个遮得严严实实，半点窥不见，只露出一双细长笔直的腿，反而倒令人对里头有如何美好的身体浮想联翩。
成双成对的，他自我感觉十分不错，就问张知楠：“我呢？”
张知楠说：“嗯。”
“‘嗯’算什么意思？好看就好看。”
钟乐给他列举了一堆靠颜值闻名的大明星，结果张知楠一个都不认识，也不感兴趣。钟乐追问他那觉得谁帅，张知楠卡进死循环，只好回到上一个话题：“好看。”
钟乐满意了：“哎，好说好说，你也不赖，就比我差那么一点点点点吧。”
“嗯。”
他这么一句直男式杀死话题倒让钟乐来劲了，他捏着张知楠的脸，摆正对准了镜子：“你自己看看！从小到大没少被夸吧？”
“没有……”张知楠看着镜子里的钟乐，“为什么要夸这个？”
钟乐正要说自家的孩子就是丑都会表扬几句呢，张知楠这种水平的不早得邻里八乡地吹上天了？转念回想起张天师那双严厉的眼睛，确实没有半点和颜悦色的影子，不由讷讷道：“好的东西值得赞美有什么错？”他想起姜医生那张照片里的，真正属于张知楠的童年，“……你小时候就看书吗？其他的呢？”
“还有学习道术。”
如此枯燥的生活，放到张知楠现在的年纪都有些难以想像，更遑论是那么小的时候——反正设身处地，钟乐自己是坐不住的。
“你不会觉得难捱吗？”
“张天师说，对我有益处。”张知楠说，“看书时，时间过得很快。”
山中无甲子，岁月不知寒。钟乐眼前仿佛浮现出当时的画面，张知楠坐在窗边捧着书，外头一眨眼就翻过了四季。
照顾起居的人定期会有变动，张天师从来不过夜，王为也不能随意出入张知楠的住处，那栋小别墅的二楼只有张知楠的房间和摆放东西的书房。钟乐觉得有些心疼：“那你一直都是一个人……”
他其实只是感慨，不是提问，可出乎钟乐意料的是，张知楠竟然摇了摇头：“……有人在那里呆过一段时间。”
他说这话的时候同往常一般冷着脸，无动于衷地陈述着事实的样子。但钟乐敏锐地感受到他的心情并不是太好，这是一种很难科学论证的直觉，像是摸着猫的时候忽然意识到它喜欢这个牌子的罐头大于那个。
“那……”
“他死了。”张志楠说，“结界出事的那次，房子院落都被破坏得不成样子，重建之后，也没有给他的房间了。”
他说得平静，钟乐却难以释怀，他原本以为那是张知楠的父母，可遣词造句倒不像。张知楠应该也是记挂的，否则不会有一句这么长的描述，来解释没有房间这么琐碎而没意义的事情。
这个人对张知楠而言很重要。
“是去阴间一日游的时候，你想找的那个人吗？”
钟乐有些难过，其实他知道张知楠才更痛苦，只是张知楠自己尚不明白。钟乐觉得自己很卑鄙，他在利用张知楠对这方面一窍不通，把对方说成是过眼云烟，可其实钟乐也是个没有未来的死人罢了。
“嗯。”张知楠没有否认。
“可惜……后来没有找到，你一定很想念他吧，他是怎么样的人？”钟乐言不由衷。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的长相。”
但你的样子看起来分明还没有忘记这个人……钟乐心里猛地冒出来一个荒谬的想法——张知楠八字纯阳，寻常孤魂野鬼从不敢轻易靠近他，但他其实是不是，本来也是想找它们打听的呢？否则一个正直、有原则的天师，缘何会觉得有鬼主动与他攀谈是好事？怎么会乐意被鬼亲近呢？
早知道不问了。
钟乐有些懊悔，在下定决心跟着张知楠走之后，在豁出性命、受过重伤挣来自己的一点用处之后……他不是很想知道原来有人先他一步，已经在张知楠石头一样的心上留下过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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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平：什么？？？你喜欢的是男的？
钟乐：亲，我都不是活人了，gay不gay很重要吗？
江平：……好像也有点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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