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如秋水长天——舞月殇(二)
朕虽为天子,然先帝遗诏横亘于后宫,蓁儿终是不能为朕所得。朕想予她更多,亦不能够。
朕的无奈隐委,比之寻常百姓,更为残忍无情。
心下凄苦,却不能有一时一刻懈怠朝政。
卯时起身,洗漱更衣,袭茹伺候的十分仔细。待龙袍穿好,一旁有宫女捧上旒冕,衣裙掠动间,那似麝非兰的幽香再次袭来。
是她!昨晚在倾霁宫的女子。
今晨寅时,顺子方才回宫,入殿禀道:因冷宫走水火势猛烈,甚是担心朕之安危,故未及留意倾霁宫那女子,匆匆赶往繁逝宫。待火灭去,众事宜安排妥当,忆起那女子时,却已遍寻不着。
朕正自不解,她处心积虑的出现在朕面前,要的不就是近君前、邀圣宠,怎的又不随顺子回宫?却原来,她就在昭阳宫中,只是朕不知罢了。
“抬起头来。”朕命道。
她依言仰面,轻抬臻首,目光中平静无波。蜡黄暗淡的面容,毫无昨晚的纤尘不染、玲珑玉姿,显是用心掩饰过了。
“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话,奴婢名唤墨瞳。”
“墨瞳?”朕复念着,想来,不是她的真名。不过这名倒也合她的,如墨似漆的双瞳中,漾着清浅月华。掩得去容貌,却掩不了灿灿眸光。
是了,因抽调人手去繁逝宫,她是昨晚方进殿伺候的。朕记得,她被朕掷下的茶盅割破了手指,但她仅是将手轻拢在袖中,并不出声。连宸妃因着茶盅打碎说要将她打发去暴室,亦未见她容色有变,连眉都不曾蹙过。只淡然处之,静默得仿佛一切皆与她无关。
谁许她成竹于胸,料定无碍?还是她本非池中之物?
当下心念一动,命她伺候朕戴旒冕,她一怔,未料到朕会有此举,指尖轻颤了一下,竟似有些紧张。起身接过旒冕,细细插上玉笄,系好缨络。虽是未出差错,动作却颇显生疏,应是不曾做过这些个事。扬手抬指间,皆透着大家闺秀方有的娴静清雅。
墨瞳,你果不是寻常女子。
“以后,你就留在内殿伺候吧。”
她再次怔住,指尖滞于缨络上。袭茹在旁轻咳一声,方醒过神来。微窘之下,面泛潮红。神色间仍是淡淡的,并无得了这些许恩典的窃喜。
如此,倒有趣的紧。既是费心安排你到朕的身边,朕就留下你。朕且要看看,你所图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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