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清冷的寒气扑面而来，附在集装箱内壁的低导材料，令箱子里面的温度非常低。
才一秒不够，全身就仿佛被寒气穿透。
“科长？”
“科长。”
莫白和江河见到她，纷纷抬头喊了声。
她恍若未知，空气中并没有漂浮着血腥味，三个死者分别横躺在地上，排列得十分整齐。现场竟出奇的干净的，除了从集装箱内壁结成寒冰散发出来的袅袅雾气，什么也没有。
打斗的痕迹、血迹的痕迹还有杂物，什么都没有。
里面的空间异常空旷。
眼眸转了转，这个时候，她才注意那个浑身漆黑的男人正蹲在其中一具尸体旁，带着白色橡胶的一只手拿着长长的电筒，另一只手则在尸体身上四处检查着。
死尸是两男一女，被脱掉外衣，只余内衣，手足皆被捆绑在后。从她这个角度来看，尸体表面已经出现了污绿色树枝状血管网，交错纵横在腹部和胸部，还有两侧的肩部、上臂和大腿。
尸体几近全身都被污绿色的静脉管覆盖住了。
而且，腐败静脉管的出现俨然令死者颈部变粗，胸部和腹部带有显著的膨胀。
多年经验，她不用多想就知道，即使现在只用手指轻轻在尸表一戳，尸体就会如一只泄了气的气球，腐败的气体立即汹涌而出。
无鸢不禁蹙起娟秀的眉头。
“无鸢？”
张子骞冲破一面雨帘，脱掉身上的雨衣，往外甩掉上头的水珠，重新穿在身上，才朝她走来。
“副队。”
“来了。案子有些棘手。”
他说着，朝一直俯身在地、静默不言的男人，道：
“队长，这三个死者的身份全都查明了。女死者叫张泛，是某中学一名英语老师，上一个月因受贿，而被学校撤职了。而另外两位男死者，分别叫吴强和黄国庆，在BJ国土安全里土地资源部上班，是上下级关系。吴强是土地资源部部长，在职十年，贪污2个亿。现已被BJ国土资源部停职待审。”
他不知道在这里蹲了多久，冰箱聚集起的冷气笼罩在他浓密的碎发上，结成了皑皑薄雪。他眉眼低垂，手指翻弄着底下的尸体，两道剑眉也由此沾了些许寒霜，点点雪白在其中晕染开来。
风衣衣袂还在嘀嗒掉着水，无鸢将脸缓缓移向凹凸不平的内壁之上，抿着唇没有吭声。
外头的雨敲打在凹凸不平的集装箱上，时而近时而远，很是用力地，夹杂着一股来势汹汹的水流从外壁铁皮凹凸不平的沟隙中流下，滴在水泥地上，溅起层层水花，交织成一阵沉闷的声响回荡在阴冷的空气中。
良久，他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只，头颅仍旧微垂，盯着地上三具死尸，剑眉轻蹙。
“除了束缚伤，死者身上没有发现任何损伤。”
“死者手脚被捆绑，活活冻死。”
无鸢终于将脸从集装箱的内壁上移了移，目光停在他轮廓深邃的脸上。
顾经年一把扯下了手中的口罩，眼眸冷冷地扫过她，道：“装殓。回去解剖。”
雨，泄得更紧了。
灰蒙的天不知何时彻底暗了起来。
似是夜幕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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