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警察的来意，棠厚鸣气得差点仰倒。他再不喜欢女儿，也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狠狠的跺了跺拐杖，“你们这是诽谤！”
多年办案练就的火眼金睛让队长看出来，棠厚鸣是真的动气了不是装的，看这摇摇欲坠的架势，听说棠董之前中过风，可别因为他们的到来再度加重。
队长马上安抚道：“棠董，我们是在例行调查棠总身边的人，并不是说您就是犯罪嫌疑人。希望您配合我们的问话，相信您也希望早日找到凶手，还您女儿一个公道。”
“你们想问什么？”棠厚鸣气呼呼的坐下，“我承认，我以前是不想把股份给棠窈。但现在我已经想通了，这点我儿子和我老婆能作证，我当着他们的面说了，股份就这样吧，棠窈拿着就拿着了。”
队长笑笑，话不是这么说嘛，私下干嘛了不调查谁知道。
不过他也没多说，而是问道：“您夫人在家吗？”
“老邱，去喊夫人下来。”棠厚鸣吩咐完，转过头跟队长说：“我夫人虽然是棠窈的继母，但她们平时也是相敬如宾的。”
“呵呵，盛棠的员工也这么说。”
这位棠董一把年纪了居然这么天真，能洗刷嫌疑的可不是看平时的相处。
肖华芝听到警察来了，心里一个咯噔，不过她也做好了准备，知道既然成纵火了，那警察早晚会查过来。
不过想到没有任何证据，她也就安心了。
走到楼体拐角，肖华芝深吸一口气，狠狠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瞬间生理性的泪水就涌上了眼眶。
“警察同志，有线索了吗？你们可一定要早点抓到凶手啊！不然我这心啊，一直悬在那里，总怕我们窈窈还会遇到危险！”
几个警察同时看向楼梯口，就看到一个红着眼眶的妇人急匆匆的奔下来，看上去十足是个担心女儿的母亲。
“这是我们的职责。”队长点点头，然后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肖华芝，“您平时和棠小姐相处还好吗？”
肖华芝坐在棠厚鸣身边，搂着他的胳膊，面上是掩不住的憔悴，“实话说吧，我们关系并不算亲密，毕竟我们不是亲母女，但是我和窈窈也没有拌过嘴。你们可以去问问我家的佣人们……”
“好的，这些我们都会问到。我想问问棠夫人，听盛棠的员工说到股份问题，本来这股份是棠董给了您儿子，但被您儿子转让给了棠小姐，您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肖华芝拿着手帕擦了擦眼角，以此掩饰眼中那止不住的怨气，她能怎么想？她都要呕死了！
“说没感觉是假的，我当然也有过不甘心了。但我儿子自己执意要转让给他姐姐，说什么姐姐更有能力，那我有什么办法？有眼睛的都看得到，棠窈把盛棠管理得多好，我那儿子之前就是个二世祖，盛棠交到他手里那就只有被糟蹋的份儿，迟早完蛋。”肖华芝以退为进，说自己不在乎那也太假了，不符合人性。要的就是这种半真半假。
“所以说您也和棠董一样，想通了？”
肖华芝一脸坦然，“是啊，反正我儿子拿不拿股份，我的生活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我懒得瞎操心。”
不会改变……个屁！要棠逍是棠厚鸣的亲儿子，还真可能不会改变，可他不是啊！自己呆在棠家真是名不正言不顺。
棠厚鸣拍了拍她的手背，“我知道你对棠窈也是有心的。”
队长再次感叹棠董的天真无邪，这么多年对自己的枕边人就这理解？肖华芝的微表情出卖了她，瞧她那闪烁的心虚眼神，还有她话太多了，撇太清了。
“老公，虽然我不是窈窈的亲妈，但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二十年了，怎么都有感情的。”肖华芝回握着棠厚鸣的手，问道：“警察同志，你问我这些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怀疑我找人害窈窈？”
装，你继续装。
虽然从肖华芝身上看出了破绽，但办案最要紧还是证据，队长感觉肖华芝的儿子会是个突破口。
“按您所说，您儿子是个二世祖，没有执掌盛棠的能力，所以才把股份转给棠窈？仅仅是如此吗？”
这就不符合常理了，败家子什么时候觉悟有这么高了？
在来的路上，队长已经把棠家几口人的基本情况调查清楚了，知道棠逍是个出了名的纨绔，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花钱如流水。
现在一转眼就跑去送餐了，棠窈有什么方法短时间把一个纨绔调教成一个正能量青年？
“这说来就涉及我们家的私事了……”肖华芝看着棠厚鸣的脸色不太好，为难的咬着下唇，“棠逍不是我老公的儿子，是我带过来的。”
旁边的年轻警察眼里泛起八卦之光，棠董居然宁愿把股份给没有血缘的儿子，也不给女儿？那他给股份的时候，到底知不知道棠逍不是他的儿子呢？瞧他那吃了翔的脸色，八成是不知道的。就像那个二少爷，之前也不知道自己是个赝品，所以肆无忌惮的作。后来知道了，只好让出股份，还去打工。
什么带过来的，明明是让棠董喜当爹。这位棠夫人很有勇气啊！
“我儿子不是棠家人，哪还敢肖想盛棠啊？”肖华芝勉强扯了扯嘴角，感激的看向棠厚鸣，“我老公人好，把棠逍当亲儿子，可我们得有那个自知之明。”
几位警察走出棠家，边走边讨论着，“看上去棠董和棠夫人都没什么猫腻。”
“看问题要学会换角度。我觉得那个棠夫人猫腻大了去。”队长摇摇头。
“您说的换角度就是微表情吗？”年轻警察窃笑，谁不知道队长喜欢看美剧。
“微表情只能帮助我们少走弯路。我说的换角度是说，从作案动机看。”队长分析道：“棠夫人说她儿子不是棠董的儿子，所以没那个底气去争棠家财产，听上去没问题。但如果正因为如此，棠夫人反而没有安全感呢？棠逍不是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棠董的儿子，而是最近才知道，也就是说棠夫人一直认定棠逍会继承棠家财产，突然有一天，她想隐瞒的一切暴露出来了，棠逍不仅一个子儿也拿不到了，她还可能失去目前的生活，被赶出棠家……”
队长不愧是队长，一下子把肖华芝的心态摸清了个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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