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免被老太太给训了一通。
夜里睡下时,嬷嬷给老太太盖上被子,才没一会儿,老太太招了招手,示意人把她扶起来,再靠上一个迎枕。
“陪我说说话!”她对一贯服侍在身边的嬷嬷道,
嬷嬷安顿好她,坐在了床沿,外头守夜的大丫头听着动静送了热的水来。
都是老太太的心腹,老太太也都让留下了。
“我就问你们,你们说老大家的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微阖着眼,
郝嬷嬷和大丫头南竹相视一眼,都低了头。
“说话,你们跟了我这么多年,眼力劲儿都是好的,别给我打马虎眼!”老太太低声斥了一句。
郝嬷嬷暗暗叹了一口气,倒是南竹率先开口了,她站在烛光下,身影高挑利索,“老太太,奴婢有句话忍了好久了,奴婢觉得少夫人不同以往!”
老太太闻言目光倏忽闪出,直问道:“有话直说。”
脸色已经不大好看。
南竹低声解释道:“自打咱们大爷回来,奴婢暗地里就注意着,觉着大爷对夫人是有心的!”
老太太眉心一凝。
南竹继续道:“您瞧着,咱们爷一回来,那么多赏赐全部给搬去了少夫人那,半个字没说,可见爷是把夫人当主心骨的….”
老太太凝眉寻思着,郝嬷嬷连连点头。
“再者,咱们爷其实好几次都主动去了后院,听闻少夫人给他安排了通房….”说到这,南竹有些说不下去,想不明白苏韵卿到底在干什么。
老太太脸色已经冷到极致,这事她也有耳闻,慢慢琢磨着,心里已经很不舒服了。
“就拿您要爷带少夫人出去散心的事,也是爷一口答应…反观少夫人…..”南竹打量着老夫人的神色,犹豫要不要说下去。
“继续!”老夫人冷着脸道,
“哎,奴婢就是觉得少夫人对爷很不上心,不仅是对爷不上心,对府里的庶务也不上心,睁一眼闭一眼,以前奴婢是觉得少夫人性子太柔善,可是她事必躬亲,事无巨细都过问,如今呢,少夫人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撒手不管事…..这实在是难以让人琢磨…..”
南竹也不好下定论,毕竟只要苏韵卿还想当齐家少夫人一天,就不会这么大条,可是如果她真不想待在府上了,她又想做什么呢?和离什么的….跟自寻死路有何区别。
这一点南竹却是想都没想。
“奴婢觉着,少夫人恐怕是想搓搓爷的锐气!”南竹最后下了这个定论。
“她大胆!”老太太登时拍了一下床沿,满脸怒色。
郝嬷嬷吓得连忙站了起来。
“出嫁从夫,当初我顶住皇帝皇后压力,让她过门,这些年,自问一点都没亏待她,她要是这么对我,其心可诛!”
南竹和郝嬷嬷低眉不说话了。
自此,老夫人对外称病,省了三个孙媳的晨昏定省。
但凡有事都派人唤贺氏来办,贺氏云里雾里,不过后来也琢磨出一点什么了。
家里的风向渐渐有些转变。
天气越来越热,贺氏每日上午在议事堂处理完府内事物后,会在堂西边的小轩窗歇息一会,如今她得了老太太吩咐管事,谱儿摆的越大,这一会儿三两个老婆子或年轻的媳妇左右搭手搀扶着她沿着长廊往那边去了。
贺氏一手搭在一个年轻媳妇手上,一手别了别耳鬓边上的螺钿针花,样子慵懒疲倦的很。
“太太乏了,奴婢吩咐人去弄点冰来镇着,省得你中了暑,这府上可就要乱套了!”那媳妇满脸讨好的笑容。
“切!”贺氏白了她一眼,“胡说什么,别说我病了,就是去了,还有的是人来管事,我顶什么!”埋怨完,又低声吩咐,“冰就不用了,正值炎热,用处多的去了,省着些!”
三人簇拥着她坐在小轩窗窗下的屏风前,一个个讨好奉承。
“哎哟,瞧我们二太太,别人当家的哪个不仅着自个儿用,太太倒是先省着自己!”这媳妇说着,连忙给她倒茶。
贺氏垂眸笑了笑,很受用。
她如今最需要的就是贤良的名声。
“就是就是,太太忙成这样还舍不得用,那些闲的,还整日没事要几次冰,好像人家是杨贵妃似的!”一个婆子拿眼觑了一眼长房那边。
另一个有眼力色的媳妇立马接话,“谁说不是,听闻这个把月来,大太太不是去街上逛街,就是在府上吃喝玩乐,以前那瘦的跟竹竿似的身子生生长成了富态的贵妃!”
这个媳妇直白的说出来,大家一下子都没说话了,纷纷拿眼去瞧贺氏。
却见贺氏神色微微一凛,脑袋靠在手上,眯着眼似在沉思。
沉默了一会,又略略冷笑道:“哎哟,我算什么,不过是苦命给人干活的,哪里比得上大嫂好命,所有人都护着!”
媳妇们闻言立即蜂拥而上。
“哎哟,太太这话就是作贱自己,您那是千金之躯…..”
“老太太如今可疼您了,要不,怎么把里里外外所有大事都交予您呢!”
“您可别看轻了自己!”
大家一阵劝,贺氏自然笑了起来。
几样精致的瓜果点心被奉上,大家七手八脚服侍着。
贺氏吃了几颗葡萄,就放下了,扫了几人一眼,沉声问道,“你们也都是府上有资历的管事,瞧着如今这是怎么回事?”
大家闻言你瞧我我瞧你,交换几个颜色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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