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九千像被针扎了一下，整个人因着清明的一句话而清醒了过来，“我……”
清明一怔，顿时被她的反应气笑了，既无奈又玩世不恭地看着这个自己千里迢迢追到敌国来的女人，“你是想说，你还是要赶我走，是不是？”
九千有些畏惧，也有些内疚。她闻言刚要叹口气，却余光瞥到两人此刻的光景，光溜溜的纠缠在一起，这个时候说这些，着实是煞风景的。于是，她翻了个白眼，堆上一脸假笑，“清明，我爱你！”
清明反而皱眉，敛起了笑，“你爱我？”
九千眨巴一下眼睛，点点头，她浑身是汗，额上沾着头发，看上去带着一丝挑衅。只是，一切都完美，只有那一脸笑是假的。
清明沉默无声，忽地从她身上出来，坐在床上，若有所思。
“清明？”九千无声吁了一口气，也坐了起来，伸手也摸不到衣服，想必刚刚被丢在了地上。她于是拿被子盖上，擦着一头一身的汗，“清明，我刚刚……”
“我知道。”清明很是颓丧了，他也不看九千，“我很失望，九千。”
“咦？”
“别装傻！”清明摇摇头，回头看了一眼九千，那目光和表情，着实蒙上了一层寒霜，“你是不会和我回去的，是吗？”
九千无声，沉默便是答案了。
“为什么？”清明突地还是一翻身，将九千压在身下，他动作很快，目光也充满了掠夺和征服的色彩，“你是我的女人，早就已经是了，我始终忘不了我们自白石城相遇起，我们的点点滴滴……九千，难道你忘了吗？”
清明说着，目光紧紧盯着九千，他说了许多，但九千始终目光空洞，像是没听到，也像是没听明白。清明很是失落了，他想破了脑袋，费尽心力，九死一生，始终不能得到一个回应。好似他的这个爱人，已经病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或许他是可笑的吧？或许九千早已经不爱他了，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这是他一直在逃避，不愿承认的可能，或许这才是真实的。
“清明，你你刚刚在说什么？”九千恢复了精神，寂静中在扪心自问，她如此优柔寡断，到底是在救清明还是在害他？更何况，她最该保护的，是自己的孩子。
清明无力，叹了口气，一阵凉风，竟能吹进宫墙之内的房间深处。或许是真的承受不住了吧？清明穿上了衣裤，“我刚刚，什么都没有说。”
“咦？”
“没事，我”清明站起来，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太累了，心累，“我回你们辛国的天牢里去，你若想找我就去那里找。”
“你为什么不走？”九千不看他的脸，埋首在被子里，瓮声瓮气的。
清明回头，皱眉，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你为什么要回天牢？我辛国的天牢很舒服吗？”九千双手陷在被子里，紧紧抓着被子，免得自己底气不足，“为什么不回戚国？”
清明原本已转过身，朝着门口，此刻回头，眉头皱得更深，“九千，你永远都不想再见到我了吗？”
九千一时语塞，但很快便抬起了头，“是啊。”她说得轻描淡写，像是在谈笑着说天气。她并没有管理好自己的情绪和表情，不知此刻的自己，看上去面目可憎。至少，清明很是憎恶，他受了很大的伤害，他已转身离开。
听着脚步声，九千心反而砰砰跳了起来。呵，她暗暗为自己感到好笑。在白石城的一切，清明，你以为你记得很清楚么？再清楚，能有我清楚么？只是无声的叹息而已，九千抚着自己的心口，慢慢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身体。
已走远了吧？这一下，难道还要执著么？凭她和清明的关系，两人一次又一次的生死不离，她能感受到，这一次，清明是真的伤心了。
只是，他会这么走掉么？回戚国么？
九千不确定，但她知道，这是个机会，趁着这个时机，清明尚在伤心当中，一时无法辨别，或许可以让他彻底死心。只是那样便需要演个戏了。
“来人”
“是哎呀？”一阵跌跌撞撞的声音，小香子匆匆忙忙赶来，衣服都没系好，见到九千如此穿着打扮，吓得扑通跪在了地上，“殿殿下……小小的来了。”
“啊，别怕。”九千也是察觉到了异样，自己有失体统，只是左右翻了好几下，也没找到自己的衣服，“小香子，地上有没有我的衣服，没有的话，从衣柜里给我拿一件。”
“是，是！”小香子在地上爬着，很快抓起九千的里衣和裤子，“殿下，都脏了，奴才给您再拿件新的吧。”
“不必了，拿过来。”她想穿上还存有清明气息的衣服，或许，是难得仅有的了，“命人去将军府，把林大将军找来。”
“啊？”小香子闻言一愣，回头看看窗外漆黑的夜，“这这还不到三更啊，殿下。这时都睡了，怕是不妥吧？”
九千皱眉，顺着小香子的目光看了一眼，果然是漆黑到令人以为永远都不会明亮起来的夜色，“好吧，天一亮你就去……不，天亮了，我自己去便好。”
小香子低头，舒了一口气，“啊，对了，殿下。”
“嗯？”
“刚刚，那位公子”小香子说得还有几分迟疑，“好象哭了。”
“什么？”九千闻言，心中咯噔一下，清明，很是伤心了吧？唉，这还用问么？她费尽心力，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么？怎么，现在却又舍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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