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无奈，叹了口气，“清明，算我求求你了，回戚国吧。在这里，即便我是公主，也保不住你。”
“你和我一块儿回去。”清明头窝在她的脖颈间，吸吮着她的气息，“九千，你不爱我了？”
“我……”九千一下子无言以对，她想过了许许多多应对的言语，想过清明会以各种理由追问，甚至想到了，要如何骗过他孩子的事。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清明简简单单一句如告白一般的话语，她却如身上压了大山，无言以对了。
“你不爱了？”清明自然是不依不饶，追问着。
他边问，边在九千的脖颈间放肆，细碎的吻不停地落在九千的脖子上，“九千，我爱你，我都告诉你了，我没有不告而别，我是出事了，你还不信我么？”
“我相信你，清明。”九千无力，现在能说的只有这些了，“可是，我真的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清明皱眉，突然松开了怀抱，板着她的肩膀，迫使她回转身体，面向自己，“我都这么拼了，千里迢迢，坐着囚车，只身犯险到了辛国，一如我当年随你来辛国一样。虽然过了一年，变化如此之大，也算沧海桑田，但我对你的心……还有你对我的心，也是不变的，对吗？”
九千浑身虚脱，天人交战，“清明，我我不想伤害你。”
清明皱眉，双手抱着九千的头，迫使她看向自己，“九千，我不怕被你伤害，我只怕你离开我。我知道，是我先离开的，但那是不得已，我是昏迷着被带走的，若给我选择，我宁可死在你身……”
“清明！”九千捂住他的嘴，她害怕，后怕，想到清明差点在眼前烧死，那时的恐惧袭上心头。刚刚又得知他的解药失效，若不是好端端，活生生的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她早已坐卧不安了，“清明，你别这么说，你知道我……”
“你什么？”清明追问，弯腰与她平视，“你还爱我？”
九千别过眼神，逃避也拒绝回答他。
“九千！”清明忍无可忍，炽热的唇贴上她的唇，掠夺侵袭，他的手上下摸索着，惹得九千身上一阵阵悸动痉挛，这是久违了的感觉。曾经，就在这个房间里，他们如此之多次的交欢销魂。那时，她一心想要和清明远走高飞。而如今，她却在盘算着如何让清明离她远去。
“……九千……说你爱我……”清明也已销魂，声音带着颤抖和激动，他有些生气了，九千感受得出来。如此死去活来，几乎是九死一生，他一路跟到这里来，凭着九千对他的了解，一是冲动和治气，也是苦肉计。她多想就此与他远离这皇宫里的是是非非，可是她知道，跟了他离开这里，去到的是另一个是是非非之地，是一个更加如深牢大狱的皇宫。
不，这不是她要的生活。
她是轻狂而淡薄的性子，她向往的是玉铂山的宁静，或者白石城的安然。可惜，她生于辛国的皇宫，名是辛国的公主，她有要完成的使命。更何况，她已诞下了小皇子，她便不能随心所欲。为了孩子……是啊，九千像被扎了一针，想到自己的孩子，身为母亲的本能，使得她下意识地推开了清明，“不”
“……九千？”
“清明！”
反应过来，九千头晕晕的，目光片刻定睛，才发现，清明被自己推到了书架那里。
血！
“清明？”
九千急忙过去，清明的头磕在了书架一角，血淌了下来，正用异样的目光在看着自己，“清明，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九千！”清明趁机将她抱在自己怀中，抱得紧紧的，“九千，我们不吵架，好不好？我好疼，你陪着我，陪我回去……”
“你受伤了，我帮你包扎一下”
九千边说边站起来找药箱，然而话未说完，手又被清明拉住，清明一用力，九千因着他受伤，也不敢较劲，一下又被拉回到他怀里。清明的头靠着她的头，血腥味蔓延在鼻息，“九千，我什么都不要，我不要包扎，我要你。”
“清明，你先放开我。”
“我不放！”清明孩子气一般，紧紧抱着，就是不松开，他头上淌血，流到了九千的脸上，糊了她的眼，“你答应我，我就放开。不然，你就这样看着我流血致死。”
“你这样死不了。”九千苦笑不得，“你刚刚也说了，要我心甘情愿，但如若是我自己的意愿，我是不想和你走的。这样我说的还不明确么？”
“我不管，你还爱我，我刚刚也看到了，你还关心我，这样我怎么可能放开你？我要你心甘情愿，开开心心的和我回戚国。”
九千被他绕来绕去的就那一个话题气得不行，“你这个人，好说歹说都不管用是不是？”
清明抬起头，近在咫尺的眼睛，目光中充满着清亮的色彩，“除非你真的不要我了。
九千气坏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你这个人”
“怎样？”清明几乎是在挑衅，他也自信，这是自然，爱不爱，直觉便可知道，他坚信九千此时此刻是爱他的，尽管有什么难言之隐，但他知道九千爱他，这便够了，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可以和这里的人周旋，也可以等到九千真心实意愿意和他走的那天。
他不怕等，他只怕九千变心。
“好！”九千转过身，从书架的另一端拿了药箱，丢在他面前，闭上眼，默数到三，才睁开，蹲下，打开药箱，帮他处理伤口。
这一次，清明倒是乖乖的，任由她替他擦了额上的血，清理伤口，又上了药。疼，疼的很，但是值，“哎，会不会留疤啊？”
“咦？”九千倒是奇了，哭笑不得，“你一个男人，怕什么留疤啊？有个疤，不是更酷么？”
清明挑眉，“当然不是，我一直希望我这里……就是这里，有个疤，最好大一点。”清明边说边伸手在额上比划，被九千一把打了下去，嫌他捣乱。
“这就奇怪了，为什么要有疤？”
清明莞尔，定定地看着她，“这样我和你就一样了，你也不用老是在意额上的疤了。”
这……九千说不感动是假的，清明一直是个玩世不恭的人，此时会说出这样的话，也大多定是在他心中盘算过的了。唉，九千有时以为，自己是不是多虑了，才会这么小心翼翼，防东防西的。或许，听了伊泽的话，把一切的真相都告诉他，是不是也挺好？
“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九千摇摇头，目光笼罩着一层迷雾，她刻意别过头去，“我什么都没想，你……今天就在我这里休息吧。”
清明一听乐了，拉着她的手，孩子一样地摇啊摇，“那我们今晚可以亲热了？”
九千无声叹息，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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