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医生见钟颜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心里不快一下子就没有了。
“你这是怎么了？”
“有事耽误了，真不好意思，对不起哦。”钟颜急忙道歉，“刚才就在附近，就没接你电话了。下不为例。”
值班医生大度的说：“没事，十几分钟不算什么。咱们主任就是明智，不收病人就没事。据说各个科现在都或多或少的出了点事，就我们科没有了。”
“是啊，是啊，有什么特殊要交代的么？”
值班医生一边脱工作服一边说：“没有，现在全科就七个病人还都是王医生的。病情比较稳定，今天也没来新病人，有一个想住的，被我推走了。没有发烧的病人，也没有关节疼加重的，总之一切都好。你可以睡一个安稳觉。”
的确很好，一个科三四十张病床，就住七个病人，是够惨的。这个月主任肯定要被院长请去喝茶。
值班医生交完班撤了，临走时说：“这个月咱们奖金肯定是零，最可怜的是咱们主任又要被院长拉去训话。”
“无所谓了，过的平安平静就好。”
“那是你们女的想法，我们男的可是要养活老婆孩子的。一个月还行，连续几个月就惨了。听说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故太多。搞的人心惶惶的，大家都不安心工作。院长决定搞一次大型学术活动，请专家来讲座，转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
“是么，院长的主意真多。知道请的是那些专家么？”
值班医生站在门口说：“哪里是什么专家，根本就不是真专家，都是那些喜欢出来活动，只会吹牛的，举例说有省一院的副院长史学长。早都不干临床很多年了，居然要给我们临床医生讲课，要不要脸啊。得，我走了，人家不要脸也不关我们的事。到时候去签个名就是了。”抱怨完，他就走了。
他的话让钟颜气不平了很久。值班护士进来，她也很闲，进来打算聊天的。
“钟医生，吃过了没有？”开场白。
钟颜收回神思，应付式的笑一下：“吃了，你没有？”
“我刚订了，一会就送来。你男朋友做什么的？”女人通常八卦，都喜欢打听别人的隐私。这却是钟颜最讨厌的，但大部分人都这样，总要适应的。
“他是教练。”
“收入高不高啊？”这是第二个让钟颜最讨厌的话题。
“还好吧。”
“是教什么的？”
“武术。”
值班护士露出向往的样子，暧昧的问：“武术教练啊，身体一定很棒吧？”
“身体还好了。”钟颜没听出来那护士的言外之意。
值班护士抿嘴一笑“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要不是因为都是同事，钟颜真不想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还好吧。”
值班护士紧追不放：“还好是哪一步？”
钟颜眨眨眼，心里的不满憋不住了，反问：“你说哪一步？”
那护士并没有把钟颜语气的变化放在心上，还嬉皮笑脸的说：“就是有没有发展到床上关系。”
说有或者说没有都不合适，“那你觉得呢？”
值班护士哈哈大笑起来：“这事不是我觉得就行的。听说你男朋友很帅，什么时候带来让大家看看。”
“很多人看见过，只是你没看见。”
八卦完一个问题，这护士又开始八卦另一件事，“你知道杨珊珊的事么？”
钟颜暗暗舒出一口气，总算不问她的问题，谈别人要轻松很多。
“这个，你指哪一方面？”
值班护士突然把头凑了过来，“据说她跟很多人有关系，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都是听别人说的，不能算知道。”钟颜不咸不淡的回。她很想早点结束这样的对话，但却磨不开面子赶护士走。
值班护士一点自觉性都没有，或者说就是她看出来钟颜的不耐烦，也不想停下来离开。因为离开就意味着她要一个人面对电脑发呆。近来发生的事让人心慌慌的，害怕孤独，害怕寂静。一没有声音就会让她心里发毛，心底发寒。所以值班护士硬装不明白，继续啰嗦。
“我也是听人说的。听说她跟院长关系非同一般，还跟一个局长关系密切。一年就定科了，直接升任副护士长。她还没拿到护士资格证呢。你说这可笑不可笑。当护士长的谁不要达到中级以上啊。”
值班护士不满是撇撇嘴，“这就是我们单位什么都可以不按规矩来。我们这些没后台累死累活的人就只能被人踩在脚底下，过着辛苦的日子。人家一来就不用上夜班了，而我们至少要值班到45岁，真是不公平。”
不公平又如何，钟颜想安慰她两句的，想想安慰没有任何用，便懒得说了。
值班护士说着说着就更气愤了，“这年头无耻就能风光无限，安分守己就要备受欺凌。这日子越过越没意思。今天好几个科都在闹事，昨晚上死了十来个病人，还不包括重症监护室的。你说是不是死神住咱们这里了。为什么天天都有这么多人死啊。照这样下去谁还肯住我们医院啊。”
“不用担心，这种状况不会维持多久的。”
钟颜只是随口说一下，值班护士以为听出了什么弦外之音，立即来了兴趣，又凑到钟颜头边，神秘的问：“真的，你知道什么么？”
真会顺杆子爬，“没有啦，我就是随便这么一说，我哪里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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