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乔菲菲就把陈阳约好的房间时间告诉了钟颜。乔菲菲很兴奋，还打算过去偷看，看看陈阳恼怒的样子。钟颜不同意，忽悠她，说那没意思。说等陈阳气急败坏的打电话责问时，就可以知道他的气愤了。过去了反而不好。万一被陈阳发现了，那家伙兽性大发，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乔菲菲一听害怕了，同意不去。
搞定乔菲菲。剩下就是如何请假的问题了。她的带教老师姓张叫湘如，已经是副主任医师了。不过因为医院普遍医生人手不够，大部分科室副主任医师都值一线班。有的已经做科主任了。因为值班医生不够，还亲自出马值班干一线医生的活。
这种情况放在正规一点的医院，是根本不可能的。省里的大型综合三甲级医院，到主治就不用值一线班。全是二线班。每天查查房，指导一下住院、进修、轮转、实习的小医生就可以了。剩下的时间多是去搞研究。
而这里算是奇葩，从刚入院的小医生到干了一二十年的高年资老医生都在干同样的活。科室很齐全，心脑脾肺肾凡是能设立的科室全有。然而科室的人员配备却极为不正规。有的科室只有主任和住院医师，主治医师断档。还有的科室更可笑，住院一人，主治一人，主任一人，三人顶起一个科室。内行笑死，外行则觉得太能干了，这也行。不管合不合理，医院每天照样运作，效益也不差。住院人数上千。
消化科算是人手齐全的了。住院、主治、副主任、主任全有，只是人数不多。住院三人，主治一人，副主任两人，主任一人。除了主任，其他人都要值班。消化科还配备有内窥镜室，做胃镜肠镜。因为每天必须有两人在内窥镜室。如此一来参与值班的只有四人。四天一次夜班，其实也很辛苦。
作为副主任医师的张湘如，和另外一名副主任就在内窥镜室和科室轮流，这个月轮科室，下个月就在电子内窥镜室。在科室值班的带轮转医生。跟别的科室不一样。消化科的科室氛围不好。原因很简单：钱。
每个医院从上到下，均存在灰色收入。灰色收入虽然不合法，却合理。因为医生们的付出实在太多，而收入却少的可怜。这么说吧，一个主治医生基本工资两千二左右，扣除各项费用后，拿到手的是两千挂零。加上奖金不到两千，总收入也就四千不到。而消费水平却逐年攀升。这里是三线城市，却因为已经定位为园林城市，各方面的花销甚至比省城更高。房价普通的每平米7千。就此一项，请想想收入只有四千不到的人，什么时候才能付的起首付。还没有算上吃穿用等。
至于吃，这里也是诡异的高。举一个例子就可以知道，一碗素面，小碗的，七块。这个价位放到全国（各旅游景点的消费除外，旅游景点的一瓶矿泉水都在5块以上，一碗面最便宜的也要18块。）都算是高的。
大家都要生活，还要优质生活。没有钱就跟优质生活永远沾不上边。那么，既然工资奖金不能让医生们的付出和收获扯平。那么灰色收入必然存在。说到底这不是一线医生的错。其实他们拿到的还是经过医药公司、第三方代理人员、医院高层，层层盘剥剩下的最小的部分。所以付出最多的，得到却最少，这种现象一直存在。
这个存在因为其历史悠久，被所有人认可忽略了。可怜的一线医生们没有想过反抗，而是转向内斗。什么是内斗？抢病人。多一个病人就多一份收入。谁的病人多，谁的收入就高。本来应该是和谐的科室。大家都该和睦相处的，却因为抢病人而让同事之间的关系十分紧张。
消化科的医生之间明争暗斗最为明显，这是全院皆知的。据乔菲菲的消息说，之所以这个科室成了典型，就因为有两个副主任医师，还都是女的。其他人还知道收敛，照顾一下彼此的面子。这两个女主任之间简直就是仇敌关系。根本不给对方留面子。经常互相拆台。尤其是张湘如。听说她抢病人几乎达到了没脸没皮的地步。什么样的手段都敢用。明明是别人的老病人，只要别人暂时不在，她就会立即将病人抢走。为了抢走病人，不惜诋毁之前的医生。
众所周知，这样的同事没人喜欢。所以整个科室，包括全院没有人喜欢张湘如。因为谁都不喜欢素质如此低下的人。十分让人窝火的是，病人不知道，还以为张主任热情可亲，细心体贴，能为病人着想。知道内情的人是哭笑不得。愚昧往往源于自身。别人忽悠了你，而你闭上了眼睛，不去比较，不去观察，结果一愚到底。又能怨恨谁。
当乔菲菲知道钟颜被分配给张湘如的时候，十分同情的拍拍她的肩，又万分怜悯的叹口气。
“这个月有你受的了。希望你还能好好的离开消化科，没有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钟颜本不以为然。想，她就一个轮转生，去是帮忙的。又不拿任何好处，又不用带教老师负任何责任。至于官面上的话，学习经验，那是骗小孩的把戏。学习，一个没有处方权，不能独立处理病人的医生，轮转一年都不如自己管床一个月长水平。前面几个科室的带教老师都很客气，从来不会刁难人。因为大家心知肚明，轮转生就是免费打工的。大家以后都是同事，客气点，给别人面子就是给自己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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