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的周围被一种叫不满的情绪包围，张小军突然一甩头，对乔菲菲不悦的道：“不要说了。你这大嘴巴，什么时候才能收敛一点。”
乔菲菲撇撇嘴，立马顶回去：“言论自由，我爱说就说，你管不找。”
“你当这里是学校，随便乱说都可以。这里是单位，被领导听见了，有你好果子吃。”
乔菲菲不屑的哼了哼，“虽然我们学中医的找工作不容易，但是要是连说话的自由都没有。我也不一定就非要在这棵树上吊死。”
张小军收起了教训的语气，顿了一会，沉重的垂下头。
“都是树，在哪棵树上都能吊死。”
是啊，都是树，哪棵树都能吊死人。钟颜第一次发现她还没有这些人成熟。
三个人走到树的阴影下，想到吊死人的树。钟颜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树冠。阳光透过叶缝照射下来，有点刺目。钟颜急忙收回目光，向大楼入口处看。一个硕大的胖子就站在大楼门口。有点眼熟。钟颜稍微一回想记起来了。那人不就是招聘领导么。
乔菲菲突然一拉钟颜的胳膊。
“看见大楼门口站的胖子了。他就是我们医院的老大李院长。你看他脑袋大，脖子粗，个头不到一米六，肚子大的像孕妇。还是孕晚期双胞胎的那种。你知道他身价多少么？”
钟颜吃惊的张张嘴，这人就是院长。她居然就是被这个院长忽悠进来的。意外啊，今天收获的意外真多。
乔菲菲自说自话，附在钟颜耳边小声说：“他的身价至少几个亿。”
“什么？”钟颜忍不住叫起来，“怎么可能？”
乔菲菲神秘的挤挤眼睛：“真的。我有内部消息。你看这座综合性大楼，才盖两年。我们算是走运的。进来就有个好的工作环境。在这座大楼没盖之前，就是你进大门那一块空场子。是原来的门诊楼和住院大楼。条件差的要死。可惜你没看见。前年我来看表姐的时候，她还在简陋的简易房里值班。那条件别提了。夏天到处爬蟑螂。冬天冻的夜不能寐。”
钟颜不明白，刚刚还谈院长的身价，怎么她又跑到医院工作环境了。这不是跑题么。
乔菲菲看出钟颜的疑惑，立即说：“别急。我就到正题了。这位老大帮助我们改善了工作环境。”
“那么我们该感激他啊。”
乔菲菲撇撇嘴：“感激？你真傻。你知道么。为了盖这座大楼，医院借债好几亿。这些钱都是平摊在每一个职工头上的。表姐当时算了，说他们当时每个职工负债四十万。这座大楼盖了四年。本来早就该竣工了。可是就因为我们的院长事无巨细，每一样都要过问。包括沙子都要他拍板买。这么跟你说吧。本来一车沙子只要两千，经过他的筛选至少四千。我们伟大的院长说了。要盖就要盖最好的。任何地方都不能马虎。我表姐说了，就是厕所的地板。每块都是两百多。”
需要这么昂贵么。钟颜将疑问挂在脸上。
乔菲菲了然的点头：“对，就是需要这么贵。我表姐说了。那地板质量真是没得说，份量大的人稍微踩重一点就会裂开。所以他们每天上班都提心吊胆，走路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踩坏了什么。”
张小军抗议：“乔菲菲，你这是危言耸听，有那么差么。”
乔菲菲给了他一个白眼：“这是他们本家职工公认的。又不是我造谣出来的。他们说自己每天都过着如履薄冰的日子。”
张小军摇摇头，颇有些无奈在里面。
钟颜的脸色彻底阴了下来。
“真是这样不堪么？”
乔菲菲十分肯定的答：“当然。他还巧立名目，把不需要的医疗设备往医院进。变着法子往自己腰包揣钱。不然几个亿的身价怎么来。”
“就没有人管么？”
乔菲菲冷笑一声：“他是老大，谁管。”
钟颜天真的答：“上面啊。”
结果换来乔菲菲十分大力的哼哼：“上面，你以为上面就是一些好人。他们是穿一条裤子的。利益均沾。”
钟颜举目向站在那里的院长望去，之前看见他很胖，就没有细看。今日看来，这人足够臃肿。长期营养过剩，让他满面红光之外，整张脸泛着油光。他是个精明的人。两只眼睛透着精光，闪烁着算计一切，又一切均在他算计之内的狡诈。
钟颜不喜欢这个人的长相，奇怪当初怎么就没仔细看清楚。要是看了，也许她就不会跟他签约了。如果乔菲菲说的都是真的，她就是上了贼当了。侧脸看了一下张小军。瘦瘦高高的他皮肤黝黑。长相一般，不丑也不算帅。家里条件的好坏可以从他的气度上看出来。他是穷人家的孩子。脸上没有被娇惯后留下的痕迹。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艰难的进了医院。要按乔菲菲的说法。他什么时候才能赚够还账的钱。既然这样辛苦，为什么还要进这里来。
“你都知道这里如此黑暗，为什么还要花钱进来啊？”
丢出这个问题后，钟颜就盯着乔菲菲的脸观察她的反应。就见乔菲菲的脸挂出挫败之色。
“你当我愿意。谁让我学的是中医，西医院进不去。只能进这里来。要不就是到低一级的医院去。我学习成绩不好，能到这里来已经不错了。好歹是个正规单位。虽然很多地方不正规，只要不被辞退，一些待遇早晚还是会给的。走了，总站在这里，乖乖的，你看，院长大人看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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