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姚，醒了，今天不是要上班吗？”
“唔。”
司徒姚还在睡时，模模糊糊就听见秦榕轻柔地叫她起床。她睁开眼，秦榕躺在她身边，不时打着呵欠。她点点头，下床穿了鞋，往浴室那边走去。
入秋时节，室内和室外的温度还是有些不同的。即使浴室在室内，但开着小窗，仍感觉有些凉意。她在浴室里刷着牙，耳朵能听到床那边的动静。她听到了秦榕在小声小声地哄着宝宝。
她的眼睛正对上浴室里悬挂着的镜子，有些感慨。
她请了几个月的假，等到宝宝的身体终于好了些，也大了些，她和秦榕才终于没那么累了。想当初，她和秦榕脸上还挂着很严重的熊猫眼。天天晚上不能好好睡，一到半夜就要起床给小宝宝喂奶。
喂宝宝喝奶不是件困难的事，最困难的是，宝宝不是个安生的小家伙，有时候不肯喝奶粉，硬是要揪着秦榕，让秦榕喂她。秦榕虽是刚产后不久，但身体本就是虚弱，秦榕还任由着宝宝咬自己，咬疼了也不告诉司徒姚。要不是她有天看见了，她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现在终于可以轻松点了。
司徒姚把嘴里的泡沫吐了出来，冲了下嘴，收拾了一番才出浴室。
“宝宝又饿了吗？”
她出了浴室，秦榕正抱着宝宝。宝宝的眼睛还闭着，小嘴却是一张一合的，小声地抽泣着，很委屈的小模样。
“是尿了。”
“哦。”
她把干净的尿片递给秦榕，秦榕接过后就不让她帮忙了，让她先去吃饭。
“阿姚，我刚做了些早餐，你快去吃，吃完再上班吧。”
“哦。”
她倒是忘记了昨天自己的父亲已经回去了。自从宝宝大了些，司徒父便提出要回老房子里去住，说是许多天没回去了，怕出什么事。其实，司徒姚心底明白自己父亲无非就是为了等那人回来。
司徒姚昨天犹豫了一番，想了好久，终是对自己的父亲坦白了。她不能再看自己的父亲为了一个永远不可能回来的人而傻傻地等门了。
结果可想而知。
“阿姚，你在说笑话吗？”
司徒父自然不肯相信。虽然这么多年了，该回来的人早该回来了，但他还一直相信着她一定会回来了。
“爸，妈她是真的死了。出事的第二天警察就已经捞到了妈的尸体，是我……我怕你承受不住，所以才说找不到的。”
她这次没再躲避自己父亲的目光。
为人父母和为人子女，这是两种不同的感觉。当作为子女时，她想得最多的也是为了自己，父母的一般是放在第二位的。
但是，自从宝宝出生后，她初次升任为母亲，慢慢知道了为人父母的不易，也更理解了当初自己的不懂事，父亲为她操了多少心。
人一旦成了家，孩子都有了，就更希望能一家团聚，和和美美地生活着。她更明白了自己父亲对母亲归来的殷切希望。但这种希望始终会是空欢喜一场，与其这样拖着不理，直到自己的父亲百年之后还等不到人，还不如现在快刀斩乱麻，早早地告诉父亲事实的真相。
“你妈她……”司徒父瞪大着眼，跌坐在沙发上，眼睛空洞地瞅着地上。
司徒姚知道他在想什么，默默地站在他面前，等他下一片刻的反应。如果自己的父亲能打她大骂她一顿，这样也好。
可是，司徒父最终什么都没说，收拾着不多的行李，便开门走出去。她想跟着出去，被司徒父冷冷的眼光阻止了。
“阿姚，我想一个人静静。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傻事的。你妈她欠了我那么多，我怎么可能还那么傻就轻生呢？”
司徒姚只能看着自己的父亲拖着行李，一个人走远了，背脊挺得笔直，看起来却那么孤单。
“那我先下去吃了，你一个人在家里好好歇着。”
司徒姚回过神来时，秦榕已经把宝宝放在床上，自己也边拍着宝宝慢慢又睡着了。
“早上好。”
“早。”
司徒姚和一块儿搭电梯的同事礼貌性地打了下招呼，边找了位置站着。
“你听说了没有？”
“听说什么？”
司徒姚站定之后，电梯里的人又重新说起了刚才被打断的话题。
“听说公司最近又有大的变动了，我姑姑可是公司里的元老了，这话还是我姑姑告诉我的呢。”
“真的啊？什么变动？难不成是要裁员吗？”
“不知道啊，最近经济又不景气，这时候……哎。”
电梯里的人都因为这话题而沉默了一会儿。
电梯门一开，大家便群涌出去，匆匆走进公司，为了早点得到最准确的消息。
司徒姚看着他们走出去，也跟着走进公司。她没来公司几个月了，也有些疑惑公司最近的动向。
“呦，来上班了啊，还挑在今天呢。”
刚进公司，一大帮人就从司徒姚的正方向走过来，为首的是阮文心和公司的总经理顾源。
“总经理。”
司徒姚挑了挑眉头，没看阮文心，只对她的顶头上司顾源打了个招呼。顾源点了点头，手上还拿着一些文件。
阮文心在走之前，特意看了司徒姚一眼，意味深长。
司徒姚原本还不知道阮文心那句话的意思，直到开了部门会议，她才终于从上司的口中知道了。
“我的天啊。还以为不会遇到这种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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