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节还是来了，今年的临安似乎也更冷一些，虽然还不至于下雪，但过低的温度还是让人憋在家里不出去。
云季飞坐在沈浪的身旁，怀里还逗弄着小焕麟。
沈浪将手中的信笺仔细研读一番之后，长叹一声将信笺放在了桌子上：“此行开战，福祸难料啊！”
“韩相公已经决定了出征之日，怕是要直接和金国来一场硬碰硬的战争了！”云季飞笑着说了一句，随后用手指逗弄了一下小焕麟。
焕麟还小，竟然直接抱着他的手指啃咬起来。
云季飞在外人眼中那是杀人无数的恶魔，但谁能想到他还有如此温情的一面？
“这一去注意要保全自己！”沈浪看了他一眼，叹息着说了一句：“告诉靳貉，太子的安危就在于他身上，让他不能轻怠！如果真的出了任何问题，我那他的人头试问！”
“靳貉做事还是比较稳妥的！”云季飞听了沈浪的话之后不由得轻笑一声：“倒是留相公那里比较眼中，您看是不是过去探望一下？”
“这是应该的！”沈浪点了点头，老气横秋的说了一句：“多事之秋啊！”
在临近岁节之时，原本就身体虚弱的留正倒下了，根据太医的诊断，能不能挺过这个冬天都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虽然留正和沈浪的交情并没有多么深厚，但留正对沈浪还是很照顾的，甚至屈尊到酒楼给他沈浪打广告，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享受到的待遇。
留正的府邸同样不是很奢华，门口也只有一个老仆在看着院落，见到是沈浪到来，连忙笑着赢了过来：“驸马！您来了！”
“老相公这几天身体如何？”
“夜深的时候咳嗽会加剧，其他时候状态还是很不错的！”老仆连忙回应一声。
自大留正生病住院开始都是沈浪一力在操办，留正的儿子因为在外地当差而无法返回，最主要的是北伐在即，即便是想要回来也比较麻烦。
沈浪听了老仆的话之后点了点头，随后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暖炉旁，留正半靠在床榻边上，手中还拿着一本书卷在阅读，听到动静抬起头，在看到是沈浪的说笑着说道：“可还带了鳌虾过来？”
看得出来，留正是真的很喜欢这一口。
不过沈浪现在那还敢给他吃这种东西？鳌虾性子寒凉在加上现在天气同样寒凉，这一冷一热发作起来，留正估计都要丢掉半条命了！
“您老可就别想了！我要是真给您带来了，那我可要成为千古罪人喽！”沈浪笑着回应一句，这顿时引来了留正的不满。
“既然没带，那就回吧！”
老仆听了这话生怕沈浪不高兴，连忙回头望去，但却没有看到沈浪露出任何不高兴的神色，这才悄然放下了心。
“无妨，去煮杯热茶来！刚好我带了进贡来的新茶！”
留正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糊涂了，听到沈浪这话竟然冷笑一声：“这新茶可是除了皇帝就没有人喝过，今天老夫可是有福了！”
事关皇族，那就没有小事，这种语调与论述如果传出去指不定被说成什么版本呢！
沈浪却是明白了留正的意思，笑着说道：“没办法的事情，官家宠着公主，每次进贡的东西都要送给驸马府一份，特别是焕麟几个小家伙，那赏赐连我看着都眼红！”
“你呀！聪明近妖！”留正笑着对沈浪点了几下手指：“今日你过来，不会就是和老夫聊聊天吧！”
“巧了，真就是找老大人聊聊天！”
“怎么？担心我就这么去了？”留正一副看开的模样：“放心吧，我暂时还死不了！在这种情况之下，如果我死了，那可能都比不上眼睛啊！无论胜败，总该看个结果才是！”
说完他长舒一口气：“胜了，我能和谢老匹夫夸耀一番，要是败了，顶多被这老儿嘲笑几句，总比什么结果都不知道要强啊！”
“老相公不比如此悲观！”沈浪摇了摇头：“我大宋虽然依旧处于一种疲敝的状态，但也没有其他人想象中的那么弱小，虽然不说能战而胜之，但还达不到一触即溃的地步！”
“达不到？”留正冷哼一声：“你还是太小瞧某些人的本事了！”
沈浪的心不由得咯噔一声：“老相公，您的意思是...”
“这天下的事情有谁能说得准？”留正摇了摇头：“自满而溢，有些事情保持太乐观并不是好事，甚至可能会带来灾祸。”
沈浪沉默下来，不知道该如何接下这句话，留正也不着急，刚好老仆煮好了茶水端了上来。
“趁着还有机会，你也该早做部署了！”留正轻轻缀了一口茶：“有些事不是你退让，别人就不怀疑你，左右都是怀疑，你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好，否则真出了事情，后悔的也只是你自己了！”
沈浪沉默了一下，声音有些干涩，哪怕喝了润口的清茶也于事无补。
“多谢大人教诲！倒是我着相了！”
留正长舒一口气：“你沈中权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以往我也不想过于逼迫于你，但这些天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心惊肉跳，可能有大事情发生，在这，昨夜宫内秘密处死了一百多人，驸马您不知道？”
“什么？”沈浪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心头猛然一震。
为了避嫌，沈浪已经将自己的情报压缩到了极致，基本上无所谓的事情他一概理都不理，让他没想到的是，昨夜处死那些内侍宫女的事情他竟然被隐瞒住了！
这背后的人还用猜么？除了官家还能有谁！
沈浪苦笑一声，他没想到一直隐忍的赵扩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发难，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估计那些人也同样反应不及吧！
可问题是动了那些人，韩侂胄会善罢甘休？
牵一发而动全身，沈浪不相信赵扩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
“老相公，我还有些事情，先告辞了！”沈浪匆匆施礼离开，留下留正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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