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公主殿下，您还有什么吩咐？”这龙凯忠心是颇忠心的，可偏偏确是生了一副要了命的榆木脑袋。碰上个刁蛮小公主，那可不就愈发够折腾得了么。
听他喊了一声，拓跋梦的火气更甚，她顺手就扯下那八宝鸭子的鸭头就朝那龙凯丢了过去：“跟你说了，入了这大晋，你喊我主子，小姐，再不成直接喊我小梦，梦儿都成，只这公主殿下不准喊也喊不得。”
“是，是……”龙凯应了一声。一张满是横肉的脸上因为拓跋梦说的“小梦”“梦儿”而有些不自然地潮红之色。
眼前这个，可是他们柔然最最尊贵的公主殿下，可是他们柔然的第一大美人儿啊，如此绮丽亲昵的小名儿，怎么能从他这张如此粗鄙的嘴里出来呢？
使不得的，这可是大不敬的罪过啊，使不得的。
“主子……我这就……”他正想再应一声，这一开口，拓跋梦仍过来的鸭子头却是不偏不倚地落到了他的嘴里去了。
其实，这鸭子头以他的身手怎么可能避不开？可这公主丢过来的东西，哪怕是把刀子，他也没有这个胆子躲了。
见他一脸狼狈的样子，拓跋梦原本有些不舒坦的心情顿时好了大半，抚了抚手掌，格格一笑：“算了，算了，不要去了，再等一会儿就是了，这个鸭头，本……本小姐赏给你了。”
“谢……谢……公……谢主子。”龙凯一个鸭头含在嘴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倒是这句谢恩还是没有落下。
“莺儿。”孟晚歌嗔怪地看了那小丫头一眼，眸子里却是满脸的笑意：“你这偷听墙角的习惯，可是不好，还是改了的好。”
莺儿讪讪一笑，这才收敛了自己的内息。
她这不也是因为听那小二一说，原来那两人还是什么柔然皇室之人，这才起了好奇之心。
“不听就不听吧。”莺儿乖乖地稳住了心神，：“我在自己这儿屏息偷听，他们半点儿也不会发现的，你怕什么。”
孟晚歌听莺儿笑嘻嘻地说着，抬眸看了她一眼：“那你倒是听到什么了，瞧把你乐成了这个样子了。”
“公子……你猜，那个小姑娘是什么人？”其实平日里，莺儿对孟晚歌称呼起来也乱的很。可她刚刚偷听了龙凯因为胡乱喊了一声而……
所以，这一声“公子”倒是叫得规规矩矩。
“什么人？”孟晚歌虽是问了一句，可脸上的表情却是兴趣缺缺。
看她这个样子，倒让莺儿这个关子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卖下去了：“那里面的小姑娘可是那柔然的小公主。”
“是么。”孟晚歌这才挑了挑眉毛。
“表演开始，众人肃静。”
就在这个时候一楼传来的一道沉稳的女子的声音。孟晚歌看了莺儿一眼，两人这才极有默契的顺着那屏风往一楼的台子上瞧去。
这屏风临时搭建起来的位置，虽是简陋了一些，可若论观赏的角度，倒也是不比那雅间里差了多少。
此时，台子上站着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看那架势应该是这“百莺馆”里的管事，今日这选花魁之事应该是由此人主持。
“文娘先行谢过各位贵宾赏面来我这百莺馆，这选花魁的表演马上就开始了。这一会儿，我们会给每一位贵宾都发一支签子，各位贵宾瞧着哪位姑娘的才情过人，就将那签子投进去就是了。”
那文娘显然是见过大场面的，几句话之间，就已经把原本有些躁动的局面给控制下来了。
“可别怪我文娘，没有有言再先，每位贵客的签子可都只有一根，这若是投了李姑娘，可就投不了张姑娘了，还请各位公子千万要想清楚了才成。”
说完那叫文娘的女子，掩唇一笑，这女子已经四十来岁的年纪了，早过了女子最最动人的年华了，那眼角嘴边的细纹就是遮盖了脂粉也已经有些藏不住了，但是那文娘胜在体态依旧婀娜，身形与那妙龄的女子比起来似乎也差不了什么的。
尤其，是她方才那一下笑，那种风情，一看就是有过经历的有风韵的女子才能有的，反而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能学得到的。
这台下的多半都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忽然，见到台上来了给向文娘这样风韵犹存的妙人儿，有些人嘴里难免就开始有些不干不净了。
“呵呵，这签子再哪儿啊？我看就投你得了。”
“是啊，是啊，这都上了台子了，要不你先来一个……”
“对，对……”
“来一个，来一个……”
那文娘年轻时，自然也是做过花魁的，如今颜色退了，还好这“百莺馆”幕后的老板瞧得起她，让她在这里做了个管事的，她也是个能干的，这“百莺馆”在她的打理之下，还真是一年比一年做的风生水起了。
比如，这选花魁的噱头，就是在这文娘的折腾之下，名头搞得越来越响了。
眼下，听着那台下有些宾客，话开始说得越来越荤了，那文娘非但不恼，反倒是极享受这片刻的风光。
她抬了抬手，不疾不徐地说道：“各位贵宾可要先清楚了，今天又资格登上这个台子的花魁姑娘可一共九只有三个名额，若是白白被我文娘占去了一个，你们可不后悔？”
说完，她又是一笑，那笑容比方才那一个更加得妩媚动人，勾魂摄魄。
果然，方才躁动的人群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那文娘跺了跺脚，还假惺惺地擦了擦眼泪：“我说什么来着？我就知道各位公子贵客惯会哄骗文娘来着。我呀还是早早就下去了，莫在这台子上，再讨人嫌了。”
就在这文娘说话的时候，小二已经趁着这个间隙将投票用的签子一一都发到了众人的手中。
孟晚歌手上也分到了一根。
她将那签子拿在手上掂量了好一阵子，脸上的表情有些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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