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有泽看这个擦眼镜的男人。
红姐虽然误会了他的职业,但是有一点没有说错。陆老师是个老实人。不知怎么地,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我小时候有想过当画家来着。”
“嗯?”低头擦眼镜的男人动作一顿,抬头时眼中带笑,“挺好的。”
“不好。”青有泽有点脸红,“我想当的是乡里给土祠、寺庙画壁画那种画师,我妈觉得我没出息,不让我学,我也没坚持,后来…就没有了。”
所以现在很崇拜画师,比如你。
“壁画啊,”陆冬至认真想了一会,“我不是很擅长呢,如果你想学,我可以帮你打听市里什么画室教这一方面的。”
青有泽摇摇头,“不、不用了,已经过去了。”
职导老师虽然不靠谱,但他的话是正确的。
学院的容忍限度是有限的,能容忍他不进英雄事务所,但是绝对不能容忍他不在英雄产业,就算他五年后辞职也好。英雄预科只要对口就业率,这一届山海大学英雄系四十一人,英雄学院二百一十三人,每个人约等于半个点的对口就业率,而学院历年都是百分百。
怎么样都蒙混不过关。
“还有,对于任性、不负责任、不考虑集体名誉的学生,院里对他的培养决心也会动摇,英雄预科生也不是没有因此卒业的,考虑下家人吧。”那位不认识的职导老师最后这么说。
青有泽视线扭头看陆冬至墙上的画。
有些是学生作品,有些是他自己的。青有泽的目光被一只圆圆的白鸟吸引,仔细看它的画其实分散在整面墙的画中,连起来看就是一个故事:
暴风雨中飞行的白鸟羽毛越来越重,白鸟没有停下来,它被翅下的人类城市吸引,但没有降落的意思,它孤高地在雷电间飞翔,直到——羽毛吸收太多水分,吧唧一下摔到黑猫先生的草窝里,摔出一身呆毛,更肥、更圆、更绒了。
黑猫眯眼,肥鸟惊呆。
隔着纸都能感受到它的懵比脸。
“哈哈哈,”青有泽忍不住笑出声,见陆冬至看他,连忙憋住,“抱、抱歉,那只白鸟太笨了,哪有这样送上门的。”
陆冬至不说话,只是微笑。
青有泽起身往墙边走,努力想找蠢鸟遇上黑猫先生之后的画,没找着,“陆老师,之后呢,蠢啊不,白鸟和黑猫之间发生什么事?”
“还没画,”陆冬至夹起一筷子面,“过来吃面,要凉了。”
吃完青有泽洗碗,睡的时候一人睡一边床。青有泽的睡眠质量好得惊人,根本没察觉身边有人的陆冬至一点没睡着, 半夜的时候起身,拿着椅子坐在画墙上。
不知道在看什么,独自坐了半夜。
青有泽起身的时候,陆冬至已经不在床上,栅栏门半关,大概是去洗漱了。他揉着眼往外走,在楼梯口遇到狗哥,“早啊狗哥。”
“啊啊啊啊!我还以为你被仇家绑走了!”狗哥抓住他的双臂,晃了晃,“你在哪里过夜的啊!陆老师家吗?”
“对啊,”青有泽小心脏狂跳,“仇家!我们还有仇家?”
狗哥绕青有泽走一圈,看他除去小臂内侧睡凉席睡出印子,整个人一点事都没有才放松下来,摆摆手,“没啦,就是二三四个竞争对手而已。”
可你刚刚的反应不像啊!
狗哥推推青有泽,“好啦,下去我那换衣服,我帮你和陆老师讲。上班快迟到了!”
六点半,生活超市开门。这个时间比平时晚一些,但宿醉后的早上神爷和大姐很少出现,狗哥依旧在收银台,只不过这次不看小说了,改看一本日历。
青有泽凑过去看,六月一日那天画了个圈,旁边写云海幼学毕业礼。
“云海幼学就是社区那个幼儿园。”狗哥又圈了七月一日,“上幼儿园前觉醒能力的孩子上超管局指定能者教育机构的拓展班,幼儿园期间觉醒的上训练班。但是临毕业觉醒的孩子会比较尴尬,他们需要上有执照能者的私教课,刚好,英雄预科出身的灰卡和造星公司的白卡可以…没错哟,我和神爷、大姐都拿都白卡。”
白卡!
灰卡中的顶配版!一张能顶二十年!
狗哥晃晃笔,“呀呀呀,是不是羡慕?是不是羡慕?嗯?”
青有泽小鸡琢米般点头。当英雄是一回事,能在公共场所合法使用能力是一回事。身为能力者,他对后者充满了期待。
“那要好好工作才行,”狗哥在六月一日的圈里写了个二,“据可靠消息,今年云海幼学有两个孩子。一个是三天前觉醒,一个是昨天——我还以为今年没这种孩子呢。所以每年到这个时候我会羡慕陆老师啊。”
“欸?”
“他的班寒暑假可是爆满。”狗哥笑笑,“虽然也会带动店里生意,但还是好羡慕。”
“没办法呀,”青有泽轻叹,“归根结底能者只是少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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