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乐沐浴在这样的目光里，开口问道：“小……咳咳，张知楠？”
张知楠的眼睛似乎一亮：“嗯。”
“看着倒是挺像的……”钟乐在他和张天师的脸上来回逡巡一番，“不过等会儿，你原先不是比我矮那么一大截么，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他的手在自己肩膀附近比划了一下，又仰起头直视张知楠。
“……”
“不说话？懒得解释？”
“我……”张知楠此时也有些不清楚的地方，事关钟乐，他不愿怠慢，便欲找张天师询问答案，后者深沉地憋出一句“说来话长”——这外祖孙性格上还是有许多相似之处的，特别是寡言这方面。
钟乐的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能给我一面镜子吗？”他问道。
“可以。”只有姜医生带着这个东西，他从口袋里摸出来一面很小的便携圆镜，钟乐低下头，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啊。”钟乐脱口而出一句惊呼。
“你一时难以接受也很正常，毕竟你目前的记忆暂时中止在七年前，后来你其实……”
钟乐说：“就……我还挺好看的。”他又看了一眼，“和以前一样好看。”
“……”张天师一时语塞。
张知楠也破天荒地有些忍俊不禁，尽管不合时宜，钟乐给了他近来久违的一丝轻松和愉悦。他低头下意识的按捺住笑意，皮肤上忽然传来微凉柔软的触感——
钟乐捧着他的脸，把他掰向自己的方向，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弯弯，冲张知楠露出一个不论怎么吹毛求疵都很动人的笑容：“哎，先不说那个，复杂的问题我不懂。你现在能看得到了，那我也算是达成诺言了吧？当时我说要给你看最最好看的东西……”
“很好看。”张知楠看着钟乐，反抓住他的手腕，相交之处滋生出一点点熨烫的温度。
钟乐一下子忘了自己本来想说什么，傻乎乎地回了句：“哦！”
两人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地沉默了片刻，清风徐来，吹得人心里也痒痒的。
“闹够了没有！”旁边的张天师看不下去了，“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这有什么。”张天师这么说，钟乐反而到来劲了——他挺喜欢给张天师添堵，反正除了被禁足之外，其实倒没有人管他。钟乐嬉皮笑脸地挽住张知楠的胳膊，把脑袋靠在张知楠的肩膀上，十分故意地说道：“这都是很能见人的了。”
“你！”张天师那根拐杖上次抽完张知楠之后报废了，新的才用了没两天，这会儿又折了，“不知廉耻！”他骂道，“张知楠！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
张知楠没应声，但也没道歉，钟乐偷瞄了一眼，发现张知楠别开脑袋，而露在外面的耳朵尖有点红。
虽然不知道这个忽然长大不少、看起来有些陌生的小鬼是在闹什么，总之他不像往常那般与自己对着干，没有避之不及地推开，甚至竟然会配合自己——钟乐觉得有一点小窃喜，小动物的毛爪子一样软软地挠着他。
张天师面色铁青，还是姜医生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们不是还有很多问题吗？天色也不早了，我看要不也别在这里干站着了，进去坐下慢慢说？”
姜医生是不懂什么道术不道术的，不过他懂人就行了。
果然这个合理的建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他们返回了离得最近的张天师的住处。
里面的装修相当符合张天师给人的感觉，都是红木家具，却没有很繁复的饰品，连客厅里的沙发都是木质的，没铺垫子，一屁股下去凉凉的，显得厚重又没有人情味。
“该从哪里开始问起呢……”钟乐下意识地瞥了张知楠一眼，刚才没留神，坐下来的时候才发现他居然和张知楠挨在一起，张天师则在对面。在他的印象里他们之间可没有这么平和亲昵，总不见得是因为他英雄救美送眼睛颇见成效吧？隔着几公分的距离，钟乐能感觉到张知楠身上暖烘烘的……钟乐思忖了一下，他好像也不是很讨厌这种感觉。这么一走神，乱七八糟的脑洞顺口就说出来了：“是他用了什么忽然变大的道术？”他戳了戳张知楠。
“不是！”张天师的表情看起来更狰狞了。
“好吧……”钟乐想了想，选择了最通俗的那个可能，“我其实也挺乱的，小鬼、咳咳，张知楠在我印象里还是十来岁的样子，现在忽然长这么大了，我自己却没什么变化。既然不是道术，难道是我短暂失忆……”
张天师正要点头，却又听他说道：“然后张知楠长得特别显老？十四五岁就能像二十五六那种？”
“当然不是。”姜医生好不容易才没大笑出声，嘴角的弧度却怎么也压不下去，“按你的说法，你不是和以前没有变化吗？”
“……我驻颜有术？”
“哈哈哈哈哈，当然不是，你都在想什么啊！”
“不是失忆。”张天师面色不善，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他不着边际的猜想，“只是毕竟是通过你当年的尸骨和留下的记忆碎片招魂的，所以你暂时维持着当时的状态而已，你的身体本是魂魄，根植其中的记忆亦是支撑其存在的重要组成，过段时间自然就会恢复，无需担心。重要的是……”
钟乐会意，大惊失色：“什么尸骨？我什么时候死了？？”
“……”
“噗，小钟啊，好了好了。”姜医生都快直不起腰来，“你再说下去，张天师要懒得跟你们解释原委了。”他夸张地抽了几张纸巾擦眼泪，“毕竟要张天师从头开始说，那也实在是——太长了。”
※※※※※※※※※※※※※※※※※※※※
“龙虎山张家最近居然开始插手俗务搞投资了！”
“投资什么？爱国主义传统文化教育吗？”
“不，是脑电波交流仪器的发明与运用……”
喜欢我们除灵都用数据说话请大家收藏：(www.bxwxco.com)我们除灵都用数据说话笔下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