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吃了火锅？”
“没…没有。”唐正一不熟练的撒谎。
“小骗子。”钟柏宁笑着揉揉他的头，“都闻到味道了。”
唐正一耳朵和脖子也红了。
“穿这么少，一身黑的。”钟柏宁接着说，看着在灯光下脸通红的唐正一。
“又不冷。”
钟柏宁把自己的围巾给他，“不冷也围着。”
然后钟柏宁就带着他进了警局。
唐正一看到钟柏宁背对着他，伸手把围巾放在鼻尖。
钟柏宁的味道。
钟柏宁的温度。
他喜欢的。
唐正一呼出一口气，“你刚刚做口供了吗？”
“说了。孙瑞好像精神有点问题。”钟柏宁说。孙瑞在他来之前一直都没有开口，一直让警察把钟柏宁带过来。过了几十分钟，钟柏宁来了，孙瑞也就对着他一直笑，还是什么也没说。
孙瑞不肯说，就不会说。钟柏宁了解他。
“柏宁，对不起。我们重新在一起吧。”孙瑞终于开口了。
钟柏宁皱着眉头。警察用很怪异的眼睛看这两人。
“你老老实实的说吧，你做了什么。我就在旁边。”
“不要，除非你和我在一起。”孙瑞盯着他，眼睛也不眨一下。
钟柏宁对他说不出话来了，对着警察说，“再逼问一下吧，说不定能问出些什么。”
“小伙子，我们在这已经逼了很久了，从开头到现在说的话就是你刚刚听到的这些。”
“唉。”钟柏宁揉揉额头，“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复合。”
“因为我爱你啊。”
“比我好的人有很多，为什么一定要死磕在我身上？孙瑞，你不小了，我们不是小孩子了，别做梦了。”
“不，不，我醒着，我一直都醒着，我爱你。”
“唉，你的那个男朋友呢？”
“什么男朋友？”孙瑞懵了，“不，那不是。那个老头不是的。我恨他，我恨他！”他说着，就开始哭了，“钟柏宁，对不起，你回来吧。对不起。”
孙瑞哭的很惨，钟柏宁感觉他家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但是谁又能奈何得了这误会，只是错过罢了。
他们谁也没有做错什么。不，只能说孙瑞有隐情，钟柏宁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麻烦帮我查一下他的家庭吧，他什么也不说，我也问不出来。”钟柏宁对警察说，这个时候正好手机就响了。
是唐正一。
“我朋友要来，去门口接他。”
“是那个小贱人吗？”孙瑞开口。
钟柏宁瞪他，“他不是贱人。”然后在警察局门口等着。
“那你讨厌精神有问题的人吗？”唐正一问钟柏宁。
“不讨厌，只是觉得怜悯。”
唐正一想，钟柏宁一定是知道自己有心理障碍，对他做的一切都是怜悯罢了。他心中失落。
“但是像孙瑞这种，我并不想怜悯。”
“我想听你们曾经发生过什么。”
“我之后给你讲，故事挺长的。”钟柏宁转头看他，“今天怎么来了？”他又问了一遍。
“我…”唐正一脑中疯狂组织语言。
钟柏宁一笑，“马霖艾扬给你说的？”
“额…”唐正一脑袋宕机。
“好了，进去吧。不逗你了。”钟柏宁说，“我都知道了。”
“什么时候？”唐正一猛地抬头，对上钟柏宁注视他的眼睛。
“马霖艾扬已经给我说了，在我到火锅店之前。”
“所以…你知道我在吗？”
“在哪儿？”钟柏宁突然站着不动了，慢慢靠近他，“你说的地方是哪儿？”
“…火锅店。”
两人对视，钟柏宁笑得露出牙齿。
“骗你的。”他抬手摸摸唐正一的头，“马霖艾扬什么也没给我说。是我眼前这个小家伙说告诉我的。”
钟柏宁看到唐正一的脸开始红了。从耳朵尖开始，再是脸蛋，在到脖子。
“不过以后别这么冲动了。”
钟柏宁揉揉他的脑袋。
“我没有冲动。”唐正一反驳。
两个人做了口供。孙瑞不肯告诉家庭住址，只能留在警察局。
“柏宁。我没有家了。我无处可去。”走的时候，孙瑞对钟柏宁说，眼睛却是看着唐正一，恶狠狠的盯着。
警察看到这阵仗，心里想，修罗场现场啊。
钟柏宁没说话，只是站着不动听他继续说。
“你不是为了我都和家里人出柜了吗，为什么就不能为了我回来呢？”
“不能。”钟柏宁说，“说句很自私的话。我看不起你了。从内到外。”钟柏宁很决绝的下了狠话。
“很残忍啊，这句话。”孙瑞底下头，眼泪就流了出来。
“希望别再见了。”钟柏宁带着唐正一走了。
“嗯。”孙瑞抬起头，眼里流露出了一丝不同于常的光。
唐正一对孙瑞心生怜悯，他总能从孙瑞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但是他不希望钟柏宁能原谅他，甚至和他复合。
唐正一怜悯的，是孙瑞遇到的不幸，而不是他所做的。
把痛憋在心里的孩子，得不到别人的关爱。唐正一对孙瑞说，也对自己。
钟柏宁在警察局门口准备点烟。
“少抽烟。”唐正一皱着眉说。
“知道了知道了。”钟柏宁停下了点烟的手。“孙瑞可能还没死心。”
“不，我觉得他放弃了。”唐正一说。
不是没死心，是心彻底死了。唐正一在心里说。
“为什么？”
“他肯定遭遇了什么。这不能怪他。”
“可怜他？”
“不是，只是觉得他挺惨。”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这很正常。”钟柏宁把烟插回烟包里，“时间不早了，打车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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