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那本破烂的希腊神话集,里面只有曙光女神厄俄斯爱上了人间的美少年提托诺斯,后者虽然因为宙斯的祝福不会死,但渐渐老缩成蟋蟀的那个故事还可以辨认。
但无论如何,这确实是我最后且唯一的一个机会。
我决定去看一眼。
下决定后,我抓着身边的桃枝,一边小心脚边的障碍,一边顺着右眼指示的位置,从枝条盘绕的房间中穿行着。
两个世界的重叠,虚幻而失真。
我始终无法适应这种奇怪的视觉方式。
而在被滚烫的锁链刺穿后获得这种视觉,不知是来自祂的馈赠,还是交易之时提前支取的报酬。
但仔细想想,这并不重要。
如果为了找回哥哥,这具身体,这个灵魂,无论被如何处置都毫无关系。
只要能实现我的愿望,哪怕是邪神,我都可以献上自己。
右眼中,两侧皆是数个磨砂玻璃分割的房间。
这显示我已经走到了连接电子阅览室与阅览室之间,那条两侧皆为多媒体会议室的走廊。
此时,尽管右眼中的走廊里空无一人。
但左眼中,就在我的右侧,一只巨大的、近乎成人大小的蟋蟀站在桃枝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即使身为人类我不明白昆虫的想法,我也依然可以感受到从它身上散发出的恶意。
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它从高处一跃而下,跳跃着冲向我。
我转过身,顾不上再去小心地面上高低起伏的桃枝,跌跌撞撞地向阅览室的方向跑去。
“姜彤,你这个孽种!你为了个野种毁了整个姜家,为什么不现在就去死!啊!啊!啊!啊!我不想变成这样,不想变成这样,不想,想死,想死想死!想死想死想死想死!想死!”
突然,十多年不见的爷爷的指责声,从我身后传来。
我边跑边侧过脸。
左眼之中,那个黑色坚硬的蟋蟀头部顶端双眼之间,依稀可见我爷爷的面孔浮现其上。
他面容狰狞,完全不复当年疼爱我的爷爷的样子。
我愣了数秒,不知该如何反驳他所说的事实,最终只一把握住塞在上衣口袋里的雕像,接着向前跑。
但它几个跳跃就追到了我的身后。
甚至我可以感觉到它的两只钳子似的带着锯齿的喙部擦过我的后背,将衣料连同皮肤划开的刺痛。
那扇大门近在咫尺。
但我已经被它追上。
如果在此时被杀,祂封印的解除甚至诅咒都可以完成,但不由我,而是经由他人之手完成约定,我哥却永远不会回来了。
就在它跃到我面前的时候,我被地面上的桃枝绊倒,直接撞开阅览室的大门,摔入其中。
它紧跟其后,也要进入这里。
但双开的木门却自行合拢着,将它推出。
它在门外不断重复尖叫道:“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甚至依然不死心,从门缝中伸入一只前足,想要抓住我的脚。
我爬行着后退躲避着它。
终于门板砰的一声重重合上。
只留下那只前足的断肢流着透明的液体,在地面上痉挛着。
我松了一口气,坐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环视四周。
可显然这阅览室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右眼中还是遍布书架,采光良好的阅览室。
在左眼中,却变成了潮湿阴暗,如同洞穴般的地方。
地面上在我的视野范围内,全是倒塌的书架,以及腐烂的书籍,别说找本书,找张完整的纸都很困难。
更要命的是,那些腐烂的书籍,或者书架上,一丛丛的散发着荧光的蘑菇生长着。
这些蘑菇,格外令人熟悉,像极了,我曾经看见的那个疯子哥哥死亡时从口中吐出的蘑菇,甚至还在那个养老院世界见过的出现过又变成粉末的蘑菇。
只是也许是我的错觉,现在仔细观察这些蘑菇。
那个奇怪的伞盖形状,蘑菇**的轮廓,以及从伞盖顶部,缓慢溢出的那种奇怪的腥臭液体,那种好像从男性性 器中射出的特别体液,都不由得让我联想起男性的性 器。
甚至借着蘑菇银白色的萤光,刚才我发现我掌心在摔倒时沾到伞盖上的液体,亦是粘稠纯白的,与那种液体分毫不差。
如果说这里是那个尤为热爱**的断首鬼的洞穴,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我突然意识到,如果想要到达祂的封印之地——三楼馆长办公室,恐怕我必须横穿过断首鬼的洞穴。
甚至我将再一次与他正面相遇。
而那个时候,他会是什么样子?
是我哥哥的样子吗?
……
怀着不安夹杂着期待的心情,我从地面上爬起。
虽然依然无法适应两个世界重叠的奇怪视觉。
但不得不说,依仗这枚右眼中正常的书架排布,我至少可以从这个已经彻底失去规则的房间中,了解到i313.45所属的书架所在。
它就在我正前方的不远处。
在我现在身处的这个空间内,绕过一座书架与书籍堆积而成的菌类培基的小山后,似乎就能到达。
只是有一个问题是,左侧唯一一条可以通行的道路两侧,都有一些令人厌恶的诡异雕像排列着。
雕像的形象或男或女,皆在行**之事,并且他们的姿势与用作**的部位都十分异常。
但与其说它们恐怖,倒不如说让我心生不适之感,不忍直视。
可无论如何,我还是踩着柔软得宛若人类皮肤般触感的潮湿地面,走进这条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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