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那么你呢？
哥哥难得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从小到大类似的事情，比比皆是，不过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值得特别悲伤的，毕竟父母子女的关系，本就多种多样。而且我有个别人都羡慕不来的哥哥。再者物质上我爸我妈也从来没有亏待过我。
再后来，等我大学毕业，爸爸妈妈也搬了回来。不知为何，妈妈也突然变得热情起来，就好像有一天突然发现，诶，我还有一个儿子一般，竭力希望改善我和她之间的关系。
并且哪怕后来知道我和哥哥之间的奇怪关系，也并不像爸爸那样反应激烈，反而劝我，爸爸的死不是我的责任。
只是自此之后就改换了相亲对象的性别，再一次投身于我的相亲事业，只希望我可以留下后代。
说来，郎涛一开始的身份，正是我妈妈同学的儿子，我已经不想去探究这背后会隐藏着什么，亦或者只是一个巧合。
而这一些，一开始哥哥就知道吧。
即使他什么都不告诉我。
“哥哥，我想相信你。但我现在不知道你到底是谁，甚至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个人？”
漫长的沉默之后，我发问道。
我哥一愣。
这次轮到他看着我沉默了。
但与他刚才不同，我并不打算也一同沉默地等待。
我伸出双手，掠过他的下颚。他的下巴上的胡渣微微扎在我的手臂内侧，但并不讨厌。
我将他的头颅拉向我胸口。
我哥顺势枕在我的胸口，抱着我的腰说：“彤彤，我不会害你。”
“我知道，哥哥不会害我。不仅不会害我，还会让我活下去。”
“彤彤！”
“让我说下去，9月28日那天晚上，虽不知道是不是那件事的关系，你救活了我。”
“彤彤！”
“别打断我，哥哥。你瞒得了我一时，瞒不了我一辈子的。那为什么还要进来？10月3日，1月9日，你为什么又进来了两次？”
“我不能告诉你2014年9月28日之后的事情。”
“为什么？”
我哥挣脱了我的怀抱，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再一次沉默了。
“那好，我们不谈郎涛，也不谈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只想知道，我现在到底算什么？死人？活人？”
他一下子将我捞进怀里，抚摸着我的后背说：“彤彤，乖，你不要胡思乱想，相信哥哥，我一定能让你活着离开。”
“那么你呢？”
我哥又一次沉默以应。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是想留我一个人假装一无所知地活着，甚至与别人相爱，相伴，最后老死？”
我推开了哥哥，看着他略带讽刺地笑道。
“彤彤！”我哥双手用力扣住了我的肩膀。
他的力道大得惊人，我甚至有种他要将我捏碎的错觉。但最终他还是松开了手。他扭过脸，断断续续地说：“对……对……总比和……自己的亲哥哥……在一起……要好。”
“你真这么想吗，哥哥？如果真的能这么想，刚才你怎么会那种反应。”
我想起哥哥刚才的行为，不知道该欣喜于他对于我也不是他一再坚持的单纯的兄弟情感，还是该悲伤现在他的死不承认。
“彤彤，我只是想把一切我能想到的最好的东西给你。别拒绝我。算哥哥求你了。”
“但是这次我不想要了。如果你死了，比起待在没有你的世界，现在这里并不坏。”
我侧过身，从哥哥的身下滑出，重新站在略带冰冷的地面上说道。
我哥并没有回答我的这个荒唐的问题，只是快速地说了这么一句话：“我早该这么做的。”
瞬间，我仅仅只是与他对视一眼，就感到了一种风雨将至的恐惧。
下一秒，脖子一疼，我就人事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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