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在思考着那条有关我哥的记录。
2009年11月1日。
为什么会是这一天?
在这一天,我见到了难得喝得酩酊大醉的哥哥。
也是在这同一天我偷吻了他,差点和他发生了关系。
更是自那天之后我们就彻底不再联系。应该说是他单方面远离了我。
难道这只是单纯的巧合吗?还是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联系?
“姜彤,不要发呆,跟上那个陆院长。”
郎涛拽起我的手拖着我往前走。我踉跄了几步跟上了他,也左拐进了大厅左侧的走廊。
养老院的走廊里灯光明亮,虽然与图书馆那种昏暗的环境完全不一样,可静悄悄的只有我们几个人的脚步声,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隐藏在角落里窥视着。
再加上此时身后的那三个女人,依然紧紧跟着我和郎涛,我时不时瞥她们一眼,都能看到她们奇怪而扭曲的表情。
而两侧的墙面上更是还挂着好几幅巨幅照片。
我本想正视前方,不去看它们,但不经意的一眼,竟然发现这些都是介绍我爷爷生平的照片。
它们讲他如何从一个贫农发迹,最后回来造福乡亲,又是建图书馆,又是修儿童福利院和养老院等一系列的福利设施。
而这里的这家养老院正是爷爷当年的成果之一。
又是和爷爷相关吗?
说起来,虽然我听妈妈说过爷爷建过很多福利设施,还被叫做姜大善人,但是具体他在哪建了什么,我却从来不知道。
以前我经常不在本地,所以并不关心。即使不知道也不觉得奇怪,但是现在想想,为什么我会对这些的了解近乎等于零呢?
似乎很久之前家里人包括爷爷就刻意不在我面前提起过这些,也让我不要去图书馆玩。
这又是为什么?
但比起这个,现在让我最在意的是,所有的照片,除了唯一的一张外,其他照片上只有我爷爷的脸是正常的,其他人的脸都变成了一块黑色的空洞。
他们顶着没有脑袋的空洞,沉默地注视着经过的我们。
而那张唯一正常的照片上,在盛放着桃花的桃树前,我爷爷和一个中年女人并排站立,身边还站着几个小孩子。
所有人都笑得非常开心。
然而下一秒,就在我眨了眨眼睛的瞬间,照片上所有小孩子的脸被从中心撕开,淌着血的伤口中一张张玩偶的脸如同定格动画一般慢慢钻出。
它们沾满血污的脸一点点地替代了原本人类的面孔。只见人类孩童的躯体上方,顶着一颗玩偶的头颅。
这些脸也如同原来一般露出了一个异常灿烂的笑容。
我侧过脸,连连向后退了几步,被郎涛扶住。
“怎么了?”
“你看不见吗?这张照片有问题!”我抓住他的手臂,正打算扭回头指出来给他看,但照片却恢复了原样。
“怎么回事?”我盯着照片,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道。
而一直走在前方的陆院长突然折返,走到我的身边,给我解释着。
“这是当年姜老板和王女士,还有一些福利院孤儿们一起拍的照片。”
“她就是王惠心女士?”我看向站在我爷爷身旁的中年女人。
“对,不过这是挺久前的照片了,现在王女士到明年都要过70大寿了。”陆院长抚摸着照片,感慨地说道。
“对了,刚好我想给你提个醒,姜先生。”陆艳英站在照片旁表情严肃,“儿童福利院出了那件事之后,王女士就有些神志不清。而且老年人年纪大了本来就有点记不清事情。所以我虽然不知道你要问什么,但如果是那件事,这已经过去好些年了,她多半不记得。如果问不出来,就不要强求了。王女士毕竟这么大年纪了,有些事你们就不要为难她了。”
“那件事?”我询问道。
“就是她和照片上的小朋友出去春游,结果失踪了一周,除了她剩下的人都不见了。”陆院长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警察查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线索。你如果为了这件事来,就不要为难一个半只脚跨进坟墓里的老人了。之前姜皓先生来之后,她就中风半瘫,现在才刚刚恢复过来。”
是了,路上那些活埋的孩子,哥哥突然的失踪,还有这个自己冒出来的养老院,冥冥之中有东西在推着我去了解这些真相吗?
是不是我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就会离开这里?
回到一开始的图书馆儿童区域。
亦或者这些真相与玩偶们所找寻的妈妈有所关联?
我的心中浮现出种种猜测。
这时郎涛却突然把我拉到了一边,他一边警惕地看着那边的四个人,一边凑在我的耳边小声说道:“姜彤,一会到了二楼那个人的房间里,我说走,你就跟着我一起跑,然后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回头,也不要接话。”
“为什么?”疑问从我口中脱口而出。
“现在解释不清。你相信我吗?”郎涛抓着我双臂,直视我的双眼问道。
我思考着他的话,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
他紧紧抱了抱我。
而另一边,陆院长站在原地催促道:“姜先生,你和你的司机还有其他事吗?我们要去二楼了。”
“没事了。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我说着跟着陆院长上了二楼。
二楼走廊两侧,一个个房间挨个排列着,每一个都房门紧闭,静悄悄的没有声音。
陆院长带着我们径直走到门牌号205的房门前,说:“王女士就在里面,需要我陪你进去吗?”
我想了想郎涛的建议,摇了摇头说:“不用了。”
“好的,那我们都在外面等你。”她从门边让开了几步。
就在我拧开门把手,往里推门的时候,身边的陆院长突然用一种机械的、毫无感情的语气说道:“这位司机师傅……需要留在外面。”
“什么?”我站在已经打开一丝缝隙的门边,惊讶地反问道。
“别管她,快进去!”郎涛喊道。
忽然一直以来沉默地跟着我和郎涛的那三个女人,拉住了我和郎涛。
她们两人抱住郎涛的两只手臂,剩下的一个反扣住了我的双手。
“等等,不行!”没等我伸手抓郎涛。
身后的房门彻底打开了。
我感觉背后被人一推,摔进了门内。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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