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个人发出疑惑的声音。
“这是……什……么?”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一摸第二次被砍的位置。
大衣的一个衣角已被砍去,不知道最后掉在了什么地方。
“原来……你……在这里,姜彤!”那个声音癫狂地大笑起来。
嗙嗙嗙——
柜子猛烈地被摇晃起来。
哪怕我贴着身后的墙壁都无法保持平衡,眼看就要摔下柜顶。
这个时候,突然传来大门被转动的嘎吱声,随后一个清晰的脚步声由近及远地快速出现又快速消失。
那个人停下了动作。
我扶着墙,想起哥哥最后的嘱咐,静止不动沉默着。
柜边的那个人嘀咕了几句,手伸到柜子的边缘一番摸索。
我提着大衣,紧紧贴着墙壁,躲过了他的手掌。
一阵脚步声后,那个人也离开了。
然而没多久,我就听到从门外传来令人恐惧的声音。
这是利器砍入肉体时才有的声音,是谁受伤甚至丧命时才有的声响。
更可怕的是,我拉下大衣,闻到了无法忽视的血腥味。
黑暗中我一个人坐在柜顶上,对于这个声音,这个味道,猜想了很多种可能。归根结底,无非三种,我哥受伤了,我哥死了,我哥没事。
这里面只有三分之一的可能,我下去能对他有所帮助。再加上我的腿行动不便,极大可能会帮忙不成反添乱。
但我一想起他最后flag一般的那句话,就无法抑制地担心如果我没有下去,他会不会就因为我这个举动而丧命了呢?
而且刚才那个出现得恰当好处的脚步声,一定是哥哥为了保护我而引开那个人故意发出的。
从小他总是这样,比起他自己的安危,更在乎我的安全。
这么一想,我越发觉得他会为了引开那个人,做出我不敢想象的事,甚至我的脑海里已经可以勾勒出我发现尸体时的可怕场景。
应该下去的,我对自己说。
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可能可以帮上我哥。
于是,我摸索着找到大衣袖子,准备将大衣穿上。
可就这时我在大衣内侧摸到了一团纸团。似乎是刚才换衣服的时候从内侧口袋里掉出来的。
我本打算就这么塞回口袋里,但这团纸有种奇怪的触感,让我很是在意。
摊开纸张,我摸过纸面,果然它有些与众不同。
这是一张写了一些盲文的纸张。
因为我早些年一直参加志愿者活动,还特地学习过盲文。
虽然明知道现在读这张纸非常浪费时间,但是我心中不知为何有种预感:如果现在不读,我之后一定会后悔的。
好在纸上的语句并不长,写了也就两句话。
第一句是:“6月12日,我决定去折一枝桃花。”
然后在纸张的最后,写了第二句话。
写第二句时,明显书写者写得十分仓促,亦或者发生了什么事,并没有写完。
而且文字与文字的间隔也不再统一,零零散散地刻在纸张上。
第二句是:如果这是报应的话,应该由我这个直系血
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看得懂每句话的意思,但是这是谁写的?是什么事?又是怎么会出现在我哥的大衣里?
而且我哥虽然一度想和我一起学盲文,但他后来实在太忙就放弃了。
所以我哥他是既看不懂也不会写盲文。这绝不可能是他的手笔。
其实,我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甚至于这也许就是我自己写的。
因为这张纸上的圆点凸起的形状十分特别,每一个都是一个爱心的形状。
而我自己恰好就有一套我哥专门给我做的盲文板和笔,用它写出来的盲文,本来只是圆点的凸起,会呈现出一个心形。
我想这个世界上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人会拥有这套东西了。
但我的记忆里没有一丝一毫关于桃花、报应相关的东西。
对了,刚才那个青年手里也有一枝桃花,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联系吗?
我捏着这张纸百思不得其解,最终还是放弃了,将纸团再一次塞进大衣里。
握着柜顶门边的边缘,我一点点从柜顶爬下,即使非常小心,落地的时候,因为受伤的腿无法使力,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猝不及防间,我小声叫了一下,在刚才重新又回归寂静的黑暗中,显得格外响亮。
但哪怕我坐在原地,静静略等了一会后,也没有其他声响。
看来不管是哥哥还是那个人都不在附近。
我扶着手边的柜子慢慢站起。
此时,我的四周漆黑一片,只有门外有一些光亮透入。
我向着光亮处移动着,最终顺利走出了大门。
门外的走廊,如同我曾经经历过的那个走廊一般,昏暗无比,但并非伸手不见五指。
它的右侧有从不远处大厅射入的月光,两侧墙壁的底部也有安全指示灯亮着,勉强可以借此视物。
只是此时虽然看得见,我却犯了难,不知该往哪边去找我哥。
我现在的位置,大概在我从电梯出来穿过大厅后的另一侧,如果我向右走就会走回大厅,向左则是会到图书馆一楼的儿童区域。
如果选择回到大厅,我不知道会不会再遇到那个青年,而走过的那个走廊里,那个奇怪的小男孩,以及电梯里的东西是不是依然存在着。
可选择向左走,不曾到达过的儿童区域里会发生什么,我一样无从推测。
而无论左边还是右边,都没有任何声响,连同刚才的血腥味,都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一切都只是我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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